新时代如何创新传统格律诗词?
“创新”二字,说起来轻飘飘的,做起来殊为不易。
诗词在内容上,不管你写什么,就算把火箭、卫星写进格律诗,那也不叫创新。多读读古诗,就会发现,即便是二千年前的《诗经》,就早已涵盖了人类大部分生活场景。写当时代的生活,于诗词来说,这是必要的,不叫创新。何况我们今天能写的东西,和古人比起来在物质上多了无数倍,可是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在诗歌真正存在的精神方面,我们能写的东西太少了。
而格式上创新,并不是你文采天纵,写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来,就算数的。开创容易,难的是蔚然成风。也就是说作为一种创新,必须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并真实地流行起来,改变了一个时代的风气,我们才能认作是有意义的创新。
有条件的创新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中国造车元老说过一句话:“车嘛,不就是四个轮子上面装个沙发。”造出四个轮子的车,就是创新。但是有些改装车主,在后面横向加个轮子,停车的时候放下来,侧方位进行移动,变成了五个轮子的车,你说这是创新吗?当然是创新,但是为什么并没有被所有车企接受,让行业发生改变呢?而为车子加装天窗、加装空调,这些创新却被所有厂家学习跟风呢?
因为第五个轮子除了在侧方位停车新手中有作用之外,却增加了机械的不可靠性,关键是一个合格的司机并不需要这个东西。取而代之的是科技高速发展之后出现的自动泊车技术,这个现在已经慢慢开始普及了。
这说明即使是很有意思的创新,也需要大众接受才能成为新的普及。没有大众认同的创新其实意义不大,更多地是用来激活思路。
对于格律诗来说,也是如此。在盛唐以后,格律诗的平仄关系、押韵、对仗、句式、体式都已经完全确定,就好像车企产品的轿车、越野车、货车、客车这些形式已经大致确定并成熟,后人能做的只是在细节上的小修改。比如说外形、内饰这些让人更加愉快的修饰。格律诗在宋朝走向形式僵化的时期,也有不少诗人为了改变这个情形做出了自己的努力。比如孤雁出群格,辘轳韵,包括杜甫做出的拗体诗在黄庭坚手上的传承,在初唐是因为格律的不规范而出现的各种诗病,在宋朝很多诗人是有意识地去开发格律规则之外的变体,其目的也是为了创新,让传统格律诗词更加符合时代。
杜甫、黄庭坚的拗体实际上可以说是失败的,并没有走出来。大部分文人还是恪守格律规则。这个就好像为车子装上的第五个轮子,可能有点意思,但是普通司机并不需要,没有实际存在的意义。
“孤雁出群格”、“孤雁入群格”则被文人们所认同,就好像我们为车子装上了空调,在一定意义上舒缓了平仄格律对诗词的禁锢,让人更加舒服、自由地开车,所以,这些格式上的创新得以流传了下来。而“辘轳韵”则类似于某些多余的车饰,虽然流行了一段时间,但是最终还是被抛弃,就好像花里胡哨的车内小装饰,有些人喜爱,但是也有很多人不喜欢,自然就不会成为车子的标配——你爱鼓捣,就自己鼓捣去吧。
举这个例子,无非就是说明格律诗经过千年到了今天,类似于汽车诞生百年,它总的规则就是汽车的四个轮子加个发动机,再加个沙发——格律规则是不能改变创新的——我们要做出创新,就好像为车子加上空调、加上智能电脑,总的来说只能在四个轮子的铁盒子中让自己过得更舒适。
守规则和创新是对立两面
格律诗要创新,首要的是守住平仄格律的基本规则。记住,写近体格律诗,基本规则不能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