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还满是秋天——
再买西红柿就不明智了。
从外面看，它们都挺好看，
有些浑圆、鲜红，难得有几个
奇形怪状，个性十足，就像脑袋罩着红油布—
而里面，已经坏了。黑，霉臭——
你不敢很放心的咬上一口。
偶尔，在变了颜色的西红柿当中会有一颗仍然完好，在变坏之前摘下的果实。
除了西红柿，谷物没人想要。
南瓜，很多很多。
葫芦，一串串干辣椒，一挂挂大蒜。
手巧的人将干花编成花环。
用五颜纱线捆住干薰衣草。
这几天，人们还会买这些东西。
似乎人们还相信这些农民们。
会努力让一切回归正常
藤子会重新结出豆荚。
尽管很骄嫩，脆弱，新生菜苗。
也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天黑得越来越早；
雨也一场比一场沉，带着落叶的重量。
此刻，黄昏。一股慑人的气氛，令人畏缩。
人们都能感到这一点；所以给这季节一个好名字——
收获季，这就给事物贴上好看的面子。
葫芦在地上腐烂，多糖蓝葡萄已经下季。
也许还有一些根部残留在地里，但地太硬。不值得费力去挖，有什么用呢？
就为了站在集市一把薄伞里，淋雨，吹风，还等不到客人光顾？
接着就降霜了；没人在谈收获的事。
接着开始降雪；生命的伪饰也结束了。
大地白茫茫一片；月亮升起以后，田野闪光。
我坐在卧室窗前，看着雪纷纷落下。
大地就像镜子：
宁静面对宁静，淡漠面对淡漠。
活下来的，活在地下。
死去的，不做挣扎地死去。
愿你快乐，
别愁闷，别自作聪明
尽量少花一些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