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摹《三坟记》第十二遍了,今天想自由书写几个字,书写了一下,忽然感觉到有一些小小的突破,无论是在握笔还是线条的感觉上,都忽然间有了一些感觉,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可能就是一点点自由的快要苏醒的感觉吧。
距离得心应手自然还差的极远,然而却嗅到了那么一点点味道,这也足以令人感到某种欣喜了。练习书法这件事,从决定提起笔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没想过要放下了,他与我的后半生注定是要如影随形了。
每每想到后半生有了书法的陪伴,心里就难免感觉到幸福与充实。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也便不再急于一时,但也绝不会无谓的浪费一时,该提笔的时候便提笔,该放下的时候便放下。
书法大约也就是在提起与落下之间反复的来回,千万遍,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哈哈。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某种遍寻四海八荒,兜兜转转一大圈儿,终于回到了故土的感觉。
书法的故土是中国,永恒不变的华夏大地。无论它已经走的多么遥远,根依然牢牢地扎在这片土地上,这片在西周青铜器铭文上曾自称“宅兹中国”的土地。
这几天常想到“用笔千古不易,结体因时而变”这两句话来。不变的是根,是种子,变的是一岁又一岁,一朝又一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书法是华夏文化的载体,是墨迹汇成的河流,这河流里的水是玄色的,是“天玄地黄”的玄色,玄色不是黑色,是黑色之中有赤色,是“赤子之心”的赤色。这玄色的河流流淌在广袤的黄土地上,日夜不息,从未停歇,演奏着永恒不变的古老歌谣,只有最安静的心才可以听的到。
听,静静地聆听,顺着玄色的河流逆流而上,一直走,一直走,那里似乎“有位佳人,在水中央”,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宇宙洪荒,那里似有“泉眼无声惜细流”,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苍苍,野茫茫”,那里似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那里似有“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再走,“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
宅兹中国,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