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昭奚旧草,总想着自己给凤奴扯一个番外,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几段。
——凤奴篇
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发现我同旁人不大一样,我从未在太阳下瞧见过自己的影子,也从未见过我那传说中当了奚山君的阿母。听二五说忽一日奚山发了大水,被移成了平地,想来我阿母同二五的兄长嫂嫂们也不知被移去了哪里。
阿父一直不大喜我,想来是同我阿母有关。
说起我阿母,二五那家伙能忽悠悠的扯上个半天。平日里宫人不大注意到我的时候,二五便会用些法术带我去曾经的奚山脚下,那里住着二五的阿母,我阿母却没在那里。
只不过二五的阿母不再穿那嫩黄嫩黄的衣裳,每次见了我也总是哭哭啼啼一阵子,生怕我在宫里受了冷落,细想来二五阿母待我比待二五上心。
我想阿母或许也不大招阿父欢喜,平日里晏二伯伯他们从不敢在我阿父面前提我阿母。
不过,私下里,晏二伯伯却是会说些阿母的光辉事迹给我听,他说我母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子,顶天的厉害,他还说我母亲是华国上百年来唯一以为敢与天道抗争的人。凡此种种,多不胜数。可这些,我从不敢让阿父知晓。
有时我受了委屈,自己藏起来偷偷哭,便会想着我那个没了山头的娘亲何时才能回来。
后来我慢慢长大才明白,或许我那顶天厉害的阿娘和她的山头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关于我阿母,太史令的手册里有记载,年长的宫人记得,二五记得,二五阿娘记得,宴二伯伯记得,所有所有的人都记得,可我从来没听过阿父提起过阿娘。
忽一日,父亲命宫人召我至身旁,当我匆忙赶去时,只瞧见那一丛丛的海棠花簇拥在他身旁,我这时才猛然记起阿母她最爱海棠。
我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能见我母亲一面,可是我等啊等,从三岁小儿等到翩翩少年郎,也没等来我娘亲的半点音信。
于是啊,那些有的没的,记起的忘却的,一幕幕全部出现在我眼前。阿父他必是早就知道二五会带我去奚山脚下,也一直知道我在等阿娘,他又何尝不是在等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