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每天都会做梦的姑娘。
除了白天胡思乱想之外,晚上睡觉也是这样。
最近一年感觉精神过得很孤独,每天都是荒度大好时光。不爱看书了,静不下心气来,每天就是玩手机看视频。没有一点点精神生活。唯一丰富的就是晚上做梦的时候。
姥姥去世两年多了,但是总感觉这是我心里的伤疤,多少年都抹不去。虽然肉体在随着时间成长,但心灵却留在了原处。大概估摸了一下这两年里大概有一半的夜晚都会梦见姥姥。有的时候是小时候在姥姥家住的时光,我在表姐家玩,到了吃饭时间,姥姥步履蹒跚的走到表姐家,在窗户外敲着窗户说,小雅,吃饭了,吃完饭再来。然后我搀着姥姥回家吃饭。或者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我还是在表姐家看电视,姥姥摸着黑还是会来接我,陪我一起在表姐家看一会电视聊会天,然后和我一起回家。在姥姥家永远长不大。即使在我自己家我已经可以自己洗衣服,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姥姥家还是她给我洗脸,然后还每次都说该上学了要学会自己洗脸。但我从来不想告诉她我早就能自己洗脸了。已经习惯了她给我洗脸、穿衣服、晚上睡觉前给我吃很多水果和甜食的时光。
当我上了初中和高中之后,我已经没有办法长住在姥姥家了,但我还是坚持每两周去姥姥家看她,因为我知道她太想我了。尽管那时候舅舅已经搬到城里,姥姥家没有那么多好吃的,她也没有什么积蓄,但是每次我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把她所有所有认为好的东西都给我拿着,苹果,香蕉或者已经开了袋吃了一半的饼干或者酸奶以及每次都会给我几块钱的零花钱。还有一次她给了我一个荷包,我以为里面是很多的零花钱,到家之后我发现里面是塞得满满的一分、五分、还有一毛的硬币和纸币。我知道,她是真的想把全部都给我。
她的去世我很自责,一直没什么大毛病,却摔了一跤就再也没起来。高考那年,我被大连理工录取的时候,她只是说要是天津北京该多好。我说大连也很好,风景好。然后她也说好。我每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会问,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冷不冷。说了几句她就说快挂电话吧,长途挺贵的。尽管我一直说没事,一点也不贵,她还是说,不要总给姥打电话,你过得好就行啦。我打电话的频率开始从一周、两周变成一个月一次。过年回去的时候她说,姥总是半夜的时候突然坐起来,然后开始想你,想你吃的好不好,有没有感冒生病,过得好不好。那时候我好想用力的抱着你,告诉你,我在学校成熟稳重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我我过得很好,你不要这么担心。我很自责于,如果我能考上天大,留在她身边,她也许就不会这么担心。
在这两年里,每次我独自坐长途车,都会开始想以前和她一起的那些时光,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我有多么想她,我多希望当我从大连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有意识,还能跟我说上一两句话,哪怕只有一两句就好。在最后的那几天里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有回来过,我有多伤心,我多想再搀扶着你抹黑走在不平坦的砖铺的小路上。
昨天,我梦见了你最后几天的时光,我哭的声嘶力竭,希望你能听到,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