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在看过你的《狼蛛的故事》之后,我也暗自努力了一下下,终于有了第六个梦。
南方的梅子都开始变黄的时节,北方的暮春依然料峭。
五月份的假期里,三个胖子又找到时间聚了一下。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薄被上还盖着毯子,虽然有三个热水袋,但还是冷。断断续续的冻醒,梦也做的断断续续。
第六夜(2020.05.03.03:50)
大胖儿躬着身,面容肃穆的从我和二胖的面前经过,是退着走的方式。
我和二胖儿很奇怪,她并没有搭理我们两个,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她只注意着她右手里牵的一根绳子。绳子不粗,那一端好像牵着啥活物,正缓缓的跟着大胖儿手中的绳子走。
我的目光顺着大胖儿手里的绳子看过去,只见黑黑的浓雾遮住那一端,看不到任何东西。大胖还在后退,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是我觉得那个不知名的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了。
终于等到它出来了,居然是一只黄色的小鸡仔,刚出壳不久的毛茸茸的小鸡仔,不过就是体型大,像我家悠悠那么大。踱着四方步,跟大胖一样的严肃表情,不像刚出生的小鸡仔那样东张西望,叽叽喳喳。
我和二胖儿一起喊大胖的名字,就像没听见一样,一直牵着那只大大的小鸡仔往后退,退到那一团浓雾里,再寻找不到她了……我突然发现二胖儿也不见了,我追进那团迷雾里,却掉入一个深潭中,潭水上飘着樱花瓣,可是水真冷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一哆嗦就醒了。
我发现被子只盖住了我的肚子,腿全露在外边,而同床的大胖由于穿的抓绒衣裤,前后都是热水袋,把被子全踢了,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咕哝着:草,热死我了!幸亏我拼死压住一个被角,才勉勉强强盖住了肚脐眼儿。
小鱼儿,你有过从梦里直接被叫醒的时候吗?那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像你好不容易攒了点儿钱,却被人明里暗里地要走一些。不管多少,就是不太舒坦。我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不仅不舒坦,还冷,关键是猪队友还喊热。我这个气儿啊,“噌噌”直冒,就像工厂里的烟囱冒出来的浓烟。
我出手了,三下五除二拽下大胖儿裤子,结果她还是热,我都恨不得把她塞进冰箱里。终于把她赶到被子上面去睡,我可以安享一丝温暖了。
那接着做梦吧:我在一艘船上,顺流而下。途径千山万水,就像诗里描写的那样: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可是和我一起奔涌向前的还有一个人,不过她不在船上,她会飘。和我并肩而行,我们不说话,她的双眼满是忧伤,我知道我认识她,可是我又叫不出她的名字。
我跟着船飘啊飘,飘到了“名城危踞层岩上,鹰瞵鹗视雄三巴”的雾都江上。那个随行的人依旧在,只是她更悲伤了,美目之间暗流涌动:就算是千帆过尽的嘉陵江,也载不动她眉间的那一抹轻愁。
我被这句话撕扯着醒来,迷迷糊糊却又明明白白。我要记录下来,摸索着手机,对着黑暗中的一缕亮光说出来……突然身边有一阵爆笑,我知道那个讨厌鬼是谁:大胖儿!这些方法都是她交给我的,她还笑。我睡眼惺忪地怒斥她,她说是我的词儿太酸!
懒得理她,我还得做梦呢。可是那个同行者不见了,我知道我为什么认识她了,她长得和大胖儿一样。我在梦里寻找她,可是周围只有雾,我被凉丝丝的水润润的雾缠绕着,挣也挣不脱。直到艄公喊起了号子……
“三胖,我再来你家,一定要自己带一床被子来!”二胖儿的声音钻进我的睡梦,彻底惊醒梦中人:艄公消失了,雾没了,我没有随船飘荡在江面,而在我家的床上。梦结束了,大胖儿笑我昨夜的酸词儿,二胖儿歪在另一侧说她被冻得偏瘫了……只有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梦就这样结束了,我意犹未尽跟大胖儿讲起来梦里我见到她:先是牵着鸡,后来和我一起到重庆。提起记下来的那句酸话,那两个胖子一顿爆笑。哼,我才不会搭理她俩。如果每个梦都会牵出这么有诗意的句子,那我宁愿天天做梦!
梦里是幻境,梦外是生活。
找个理由把这些梦话都记下,没准儿等到我更老一些的时候,就可以当故事会看了!想到这里还真得感谢你和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