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牧行风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他惯用手是右手,一般使三尺七寸的柔水剑。多数情况下,他的剑只是用来刮胡子和剪头发。来挑战他的人络绎不绝,可很少有人能逼他把腰中的剑拔出来。别人是吴带当风,他是腰带作剑。为了防止拔剑的时候裤子因为没了腰带而滑落,所以他总是穿长裙。为了走路方便,裙子需要开叉,所以总是不经意间会漏出两条毛茸茸的长腿。特别是他施展轻功的时候——跳上屋顶或者树枝上,视觉效果非常明显,裙子下面黑森森的一片。这招又会经常迷惑对手,在对手突然一怔之际,他发出狂风骇浪般的掌力对方很难全力应对。牧行风的轻功也是最好的,别人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功,他是足尖点在蜻蜓的翅膀上借力而飞。别人的轻功是踏雪无痕的话,那他不仅踏雪无痕,雪还要凸起来。

牧行风有个兄弟,叫做大力金刚张飞五。他擅长偷盗,轻功当然也是一绝。他曾经日行千里去到岭南偷取几把新鲜荔枝,送给蒙古的一个姑娘。这天,他又有一项新任务,这个任务非常机密,事关四十七人的生死。他被迫暂时放下荔枝和姑娘,前往樊城。在到樊城的路上,却横生枝葛。一名婴儿躺在路旁树荫之下无人照看。这名婴儿樱红的双唇、明亮的眼睛,正在啼哭。飞五见四野无人,只有艳阳高挂,担心婴儿被豺狼叼走,于是就抱她一起上路了。带着她有诸多不便,比如要给她换尿布啦,要给她找奶妈喂奶啦,大晚上还不愿睡觉。张飞五苦不堪言。可是每当到看到她纯真的笑容时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飞五终于来到樊城,他本来想当夜潜入目标家。然而把婴儿放在客栈颇不放心。唯有背上她一起作案了。飞五施展轻功上墙翻屋,轻风吹拂婴儿的脸蛋时,引得她呵呵地笑。这笑声很动听,张飞五很惬意可又很苦恼,怕引起打更人的注意。要是点她的昏睡穴似乎又不好,唯有走路时左右摇晃,把她摇睡了。

一更时分,他来到目标家的大厅梁上。大厅下有三个人正在议事。一个青布长衫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一个五短身材,腰似水桶。还有个狐媚至极,是一少妇。少妇说道:“石青已经被我们所杀,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水桶腰说道:“不错,只要黄长老和李夫人去一趟仙人谷,用石青的玉佩作为信物把艳月草取来。我宋某人去请柳叶刀公孙止,三天之后,再在此汇合。”

接着便是碰杯之声,张飞五在梁上寻思,他们竟然杀了浪人石青,记得上次石青和大哥行风挑战时,上百招才见分晓。想不到这三人武功也如此了得?不知道石青是因为何事得罪了他们?此事暂放下,待他们离去之后,先将需要的物事取到再说。

不料此时,婴儿睡中不自觉撒尿了。尿液渗透飞五的衣背,沿着背脊就要滴下来,飞五忙用手兜着尿滴。没想到她的尿量还挺大,尿液始终还是溢出来,滴落横梁再滴到地板上。地上的三人立马发觉了,同时喝道:“是谁!”只见梁上君子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答道:“是我。”一说完,就把手上捧着的尿液悉数挥向三人,同时说:“看暗器。”

尿液犹如暴雨一样袭击他们,无法闪躲,唯有举起衣袖挡住脸。身上衣服上还是沾上不少尿液,他们只闻到骚气和淡淡的咸味,忙问:“这是什么?”

“这是七日断魂液。只消七日,你们便会全身腐烂而死。”张飞五趁机胡扯道。

他们将信将疑,不敢妄动,为首的水桶腰宋大发说道:“你速将解药给我,可以饶你不死。”还没等他说完,张飞五便已飞出屋外。三人立马就追。出到门外,只见一片衫角闪落围墙,又追上围墙,一个残影在街边的转角消失了。当时月亮灰暗,树叶静止。他们飞到那墙角时,才看见那身影已到达城门边,正在踏墙而上。他们追到城门下,对方已出到城门外了。他们唯有继续穷追不舍。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他们追到一片森林之中。这时已经再无踪迹。不过他们也渐渐发现刚才被淋到的液体于己并无影响,似乎是尿液。他们略放宽心,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宋府,他们却发现藏于密室的东西不见了。原来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只好按照之前计划马不停蹄去行动,生怕从中再出什么差错。

牧行风在园子里的亭子逗鸟,吹着曲子。池塘的荷花正在盛开,一只蜻蜓站在花蕾上。突然蜻蜓吓了一跳,飞走了。原来亭子上落下一个人,此人正是张飞五。

“飞五你来啦,事情想必办妥了吧。”牧行风看着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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