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苦寻“黑”双福的方法:斩坟
猛子出了门,想,这婆娘,真不简单。当初,双福穷,秀秀那可是秀女,提亲的涌破门。秀秀宁死,也不嫁别人。死死活活闹了一阵,才成眷属。现在,双福才一阔脸就变了。
我图一口气。我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那一阔脸就变的浅碟子有个啥好果子吃。知道不?这老天爷,打盘古起,就划好了一个道道儿。谁也逃不过这道道儿去,那就是:有多红,就有多黑。
猛子咬咬牙,“得叫你败。”他能发现双福“红”的途径,却找不到“黑”他的办法。
猛子坐在突突长满芨芨草的沙丘上陷入思索。从鬼神想到坟里世代的沙湾先人,想到黄龙山的传说,沙湾的龙脉到该出皇帝时,被皇家给斩了。龙脉一斩,正宫娘娘也死了。
忽然,猛子脑子一动。斩坟!
嫉妒之心充斥着猛子的内心。而双福女人的话,无疑在潜意识里催生着猛子的思维。然而,这思维是多么狭隘,多么可怕。
“穷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而物质的“穷”可以靠转换思想,踏实任干来摆脱。精神上的“穷”才最可怕,它他愚昧无知,无法看清自己,把自身的问题都归结为外部世界。即使有一天他很有钱,如果无法认知自己的真心,盲目地追求财富,他也仍然是精神的贫瘠者。
月儿跟莹儿学花儿
月儿跟莹儿学花儿,期待某一天能走出这沙湾。莹儿满怀深情地教月儿,月儿被深深感动。她读过许多小说,那些坚强的人说过的坚强的话,给她灵魂的震撼远没有花儿强烈。
这就是花儿,是西部独有的歌,是灵魂的诗,是贫瘠的人生中繁衍绿色抵御风沙的芨芨草。
这更像是是一种不屈的精神,历代相传,经久不息,支撑沙湾人走过荒芜的沙漠,走向生命的绿洲。
一条灰线似的小道,蜿蜒远去,通往一个更大的世界。那沙道上,应该有个人,在她的凝眸里渐渐远去,融入遥远的地平线。
“灰线似的小道”,“蜿蜒远去”,可见,要走出这沙湾的道,狭窄且不清晰。即使走,道路蜿蜒崎岖,充满坎坷。而莹儿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走上这条道,去看更大的世界了。她的内心也有一种向往吧,只是,她还没有灵官那么坚定。
莹儿发现自己仿佛明白了许多,心灵已到了一片很大的开阔地。究竟明白了啥?不知道,只觉得明白了,看开了以前看不开的事。先前,心不属于自己,老叫一种情绪牵了去。比如,先前她最怕虫子,一见那绿绿的毛毛的虫子,汗毛就立起了。现在,她明白了,虫子不吃人,不咬人,真没个啥好怕的。再比如,先前,她最怕和灵官分离,一想,就觉得没活头了,真像花儿唱的那样:“哥哥走了我配瓜,手拿瓜花儿灰塌塌。”现在,心也灰塌塌过了,便明白了灰塌塌后的心还会温馨,还会灿烂。一切怕,究竟没啥大不了。也许,这是一种进步。那么,谁使她进步的呢?她当然明白,是死亡。
人只有在经历了死亡,才会明白生。死亡是最好的老师。丈夫的死,使莹儿看透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心灵处于一片开阔地,可以自主,也不会被某些情绪牵着走。
那些曾经构成他生存世界的物什:大漠、庄子、人、牛、鸡……
这简单而局促的世界,随了她的经历和情感,时而丑陋,时而美丽,时而浪漫,时而凄惨,终有归于平淡了。真应了歌中的话:“平平淡淡才是真。”
莹儿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宁静,越来越平和。那些带着情绪色彩的词藻,那时莹儿的内心波动可见一斑。
而今,当心如止水,周遭的一切也风平浪静了。万事万物无不是心的化现,有什么样的心,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世界。
让心安住于当下,不念过往,不惧未来,以坦然之心迎接一切。无所谓好与坏,只需面对,只管去做,与结果无关,这才是最好的人生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