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学长的乐队取得联系,本想向他们学点演奏经验,后来他们听说我们要组建乐队正打算买乐器,便建议我们购买他们乐队现有的乐器。一个学长对我们说其实如果玩乐队根本没必要买新的,因为玩两年就没时间玩了,就得为毕业写论文找工作而奔波了。最后乐器就得处理了,跟他们一样。我们经过商量觉得有道理,最后我们以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格购买了他们几乎的全部乐器。
走的时候长头发学长叫住了我,拿了一本本子递给我说:“哥们儿,跟你也算有缘,想当初我也跟你们一样,热爱着这些东西,要毕业了,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一本我自己做的吉他笔记,上面有一些我自己的演奏心得和技巧,给你总比卖了当废纸强!希望你们好好弹!”我接了塞进裤兜说道:谢了!我会好好玩的!学长放心!
事实证明当时我并没能体会学长那时的心情,三年后当我也这样对一位学弟说的时候才真正明白。
我们又在琴行里买了两把新吉他和一些节拍器、调音器等辅助设备,然后在校外租了一间库房,开始正式进入排练。
一个多月下来我们几乎把能用的时间都用花在练琴上,这里能用的时间指的是周一到周五的下午和晚上、周末、从不点名课程的上课时间(无论必修还是选修),不能用的时间指的是:吃饭,睡觉,上厕所,走路,打车……虽然没有废寝忘食,但至少做到了专心致志,一门心思花在练琴上。
租库房并非我们本愿,但因学校附近的房子不够大,很多乐器放不下,即便能勉强挤下也会因吵着邻居而被退房。后来我们最终听取了雷一凡的建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练琴稳定的环境,在离学校稍远一点的地方租下了这间库房。
后来我们发现库房反而比较便宜,而且库房外面的环境好得出乎我们意料:库房门前有几颗大树可以乘凉,树下有一条小溪使得附近的景色不再单调,小溪对面是个小山坡……唯一不足之处是库房不带厕所,但后来我们也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由于每次上厕所都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去解决,而我们经常又在库房喝啤酒,去厕所就频繁,一频繁就懒得走了,尿意一来也不顾那么多了,只要发现旁边没人,我们就在大树旁边或者靠着库房的墙角解决。再后来次数多了,大家常年撒尿的地方被暴晒在阳光下,空气里分子的密度增加,每次排练的时候我们便会闻到一股尿骚味。
为了库房的环境,后来我们达成共识:一致到小溪对面的小山坡上解决。那样即使有人真的憋不住想解大号,也不是不可行。雷一凡说,蹲在山坡上你是不必担心的,别人远远望去可能会以为你在大便,但也可能会以为你蹲在那思考,至于那个人脑海里到底会把你想成什么,完全取决于那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要真把我想成在那大便,首先是他自己先否定了自己,想到了不美好的一面,先于我们而不美好,而我们如果真的在那大便就没必要不好意思了,因为他已经在思想上不美好了,我们又何必在行为上美好呢?
这一个多月里,我们一直钻研基本功,从指法到扫弦,再到按弦的精度和速度,有时也演奏些歌曲,但效果不是很理想,纯粹是为了娱乐和尽兴。每次我们唱歌时,马强便会带张璐来库房,马强会不厌其烦的向她介绍各种器材的名称、作用,并亲自演奏示范以满足张璐的好奇心与虚荣心。
每当这时我们则会趁着空挡搬着凳子坐在库房正中央的桌子旁喝啤酒,吃花生米,聊天。我们很喜欢这种生活状态和方式,我并不是很喜欢喝啤酒,但喝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牛奶、果汁倒是比酒好喝,但我不好意思带,因为大家都喝酒。还有一点是喝酒能营造一种气氛,让人突然莫名的郁闷和伤感,这能增加我们对音乐的创作灵感。
“以后我们肯定要有自己写的歌曲!”这是雷一凡一直坚持的。他说,创作是乐队的灵魂!而且每个乐队要有自己的队名和代表曲。还得取个意义深远的英文的乐队名字,比如外国的枪炮玫瑰乐队(gun and roses)、呛红辣椒乐队(red hot chili peppers)。结果我被认为是四个当中英文最好的,担当了此任。我想了一会儿说,就叫 The ivy (常春藤乐队)吧,源自于欧亨利的一篇小说《the last leaf》,象征着我们的友谊如生命力强的常春藤一样常春,一直延续下去。
望着马强幸福的地在跟张璐忙前忙后,徐峰叹气道:马强选错了,要是他学吉他,追张璐就容易多了。我们不解,徐峰当即给我们讲述了他是如何用吉他将他高中的女朋友追到手的。那些过程惊醒动魄,听得我和雷一凡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有着朦胧月色的夜晚,蓄谋已久的徐峰把他那位心仪的女生约出来散步,走累了他们就坐在校园的草坪上聊天。后来徐峰说要唱歌给那女生听,便去寝室取来了吉他。
弹完第一首时气氛开始变得柔和;弹完第二首时,女生的头微微地靠在徐峰肩膀上;弹完第三首时,女生依偎在徐峰的胸膛,徐峰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使出浑身解数,弹了一首陈楚生的《姑娘》。
曲毕,该女生早已砰然心动情迷意乱,徐峰觉得时机已到将颤抖的右手慢慢地伸向了女生的高低起伏的胸脯,女生没有拒绝……于是后来这位女生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徐峰讲述完,自我陶醉。我感叹:你他妈弹的不是《姑娘》,你他妈弹的是《骗姑娘》吧?雷一凡愣了一会儿,狠吸完手中的烟,把烟头扔在脚下一踩大骂了句: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