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买的帽子,戴到今天是第三天,因为它既能御寒又起装饰作用,所以尤其宠幸她,一连三天,只要出门,都一定让她相伴左右,我对她的喜爱由此可见一斑。
可是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她不见了。
当我左顾右盼地寻找她时,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一点儿踪迹也没有,我上下楼梯着急地检查着我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以及努力地回想她最后出现的场所,那是一个偌大的报告厅,讲座结束后里面空无一人,整齐的座椅和干净的桌面不经意地压低了整个房间的气压,本来就着急又伤心的我原本是一秒钟也不想在里面多待,但是我得找到她。后来我又往往复复地问了很多人关于她的所有消息,得到的的答案却总是千篇一律:没有,没有,没有见过.....还是没有,我终于泄了气,想着听天由命吧。
我一向擅长心理建设,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为了阻止产生过多思念和伤心,我一开始尝试逼迫自己不去想她,但是结果是,失败了,因为我真的太喜欢她了,前两天她完全还是我快乐的一个重要源泉,甚至就在今天,我们一起经历了荣辱与共,突然就这么不见了,多少有些不能接受。知道这一招对我自己没有用之后我开始使用崩溃疗法,这是一种没有人性的治疗方法,这是怎么操作的呢?即把你的个人情感从中剥离开来,单纯只用物质的眼光来看待她,并且与此同时,你必须本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的超然心境来看待她。这两个条件必须得同时满足,否则,失之毫厘则差之千里,将会失败。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过就是我在一个叫名创优品的地方花了三十九块九买到的一个可以御寒的帽子,除了御寒和戴着好看点儿之外也并没有其他用途,像这种款型的帽子,还不是有钱想要多少有多少,左右不过四十块钱,就当是那四十块钱用在了别处,到底有什么留恋和伤心的呢?一番努力后到底还是失败了,走在我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我还是会忍不住地想她,尤其是凛冽的寒风阵阵袭来,我还是会怀念有她在时的温暖。
我知道即使她不再陪在我身边了,我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一个叫食堂的地方,第一次用一种四十五度的目光看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四十五度目光,是蹲在阴暗的角落里以仰角四十五度审视周围的事物,是在一种世人皆醉唯我醒的情态下看待周遭的一切。我竟然发现,十之八九者目下皆有一对黑物,那原来就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眼圈。
此时的青年何时变得如此头悬梁锥刺股了?在我的周围,不乏有但是为数不多的所谓“奋斗者”,但是我现在所看见的,是那么多,以至于多到不甚真实。于是我又转念一想,不应该呀,如若心中有梦,何为醒着或是睡着,那不都是一副打鸡血的模样,但是你仔细看他们,却是双眼无神,两眼空洞,行尸走肉般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后来一想才知道,都得益于一种叫游戏的病毒。
看他们的容貌,本应该是吃苦学习的年纪,却被游戏贻误了好时光,我不禁觉得痛心疾首,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做不了,那是别人的人生,我无权干涉。
吃完饭回去,现代化整齐划一的建筑被布局得井井有条,要回到自己的居所就不得不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回廊,这难免会路过别人的门前,刚一上楼,视线迎面就与一面大红锦旗撞了个正着,果然是它第一眼就得罪了我,之后就没留下好印象。在脑海里我仔细地寻找关于这一家人的内容只记得就在前不久宿管大妈开卫生大会的时候还点名批评了这一家人,这家的卫生状况的确不怎么理想,但是现实却是,他们的门口,高高地悬挂着四个大字“文明之家”,你可知,评这一荣誉的标准有多高,而负责这件事的人却也在这家人中,况且凭借他们的实力,不用说,这其中肯定有鬼。
一想到可能是因为其中有羞于见人的内幕,就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公平。索性不去想掏出手机转移注意力却看到一则新闻,讲的是双十一期间许多妈妈带着自己的儿子去相亲市场相亲,相亲市场人满为患。过去人们重男轻女,即使是已经拥有九个女孩他们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再怀一胎,希望这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这样他们可以传宗接代,死后有颜去见列祖列宗。更有甚者,生出来的孩子不满意,情愿掐死也要养男孩。在那样的思想影响下,人口的性别比例严重失调,虽然不见得男女比列失调全部原因都在于重男轻女,但占其中很大一部分却绰绰有余。因为十一月十一日的书写就是四个光溜溜的“1”,而且多数的妈妈会在这一天领着自己的孩子寻找理想对象,渐渐地,在民间这一天就被约定俗成为光棍节,是光棍们的节日。
......
就像是掉进了思维的漩涡,怀着沮丧的心情我还想了其他很多事,如果说我思考的每一件事都是一颗彩色的玻璃球的话,那么在这一期间由我产生的玻璃球都是灰色系的,这些色彩不论原本有多么绚烂,多么彩色,在我的脑海里加工时,都自动地被灰色的滤镜处理,由此可见这种灰色情绪的影响有多么强大。
想到这时,我不禁地耸了耸肩,正觉得隆冬将近倍感寒冷要加件衣服,一打开衣柜,那顶眼熟的帽子赫然地出现在了眼前,我激动地去拿,喜悦之感溢于言表,突然觉得,怎么连我的衣柜都这么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