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过,李云飞在房中辗转反侧,心中的不安如同蔓延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他知道,自己成为了家中的众矢之的,但他坚信自己的清白,他需要找到真相,洗刷自己的冤屈。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管家急切的声音:“李公子,不好了,小六子被找到了。”
李云飞一跃而起,打开门,看到管家脸色苍白,喘着粗气。他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誊伯,小六子怎么了?”李云飞急切地问道。管家原是敌国军队的军师,满腹经纶,在一次征战中被俘,本应处死,祖父因惜才而担保救下。祖父因病卧床不起后,为报答祖父的救命之恩,他自愿留下来陪护,顺带做了李云飞的家教,自小对李云飞关爱有加。
“他...他死了。”誊伯艰难地说出这个事实。
李云飞心中一阵震惊,他跟随誊伯来到后院,看到了小六子的尸体。小六子的尸体是丫鬟打水时在井里发现的,已被打捞上来。尸体停放在井边,口眼大开,面目狰狞,姿态怪异,似乎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阴谋。
就在这时,李老爷子闻讯而来,看过现场,叹了口气,说小六子来李府不到一年,做事勤恳,为人本分,如今莫名死去,实属蹊跷。转而吩咐管家好生厚葬,并准备一些银两抚恤他家人。言罢,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董芳菲拉住老爷子说:“老爷,您看小六子的袖袋胀鼓鼓的,好像有什么物件!”
李老爷子向誊伯挥挥手,誊伯连忙俯下身,在小六子衣服里搜寻,从小六子的袖袋里,果然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看罢,朝李云飞一扔,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逆子!”
李云飞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着:“吾为李大公子所胁,复以五两纹银诱之,命往市砒霜二剂,以谋毒害老爷及李二公子。事成,许吾为管家。晚宴后,见李二公子饮毒茶,痛苦万状,心实不忍,遂投井以谢罪。”
李云飞看着纸条,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从未收买过小六子,更没有下毒的意图。但他也清楚,这个纸条的出现,无疑是将他推向了深渊。
董芳菲在一边杀猪般叫喊起来,“哎呀~老爷你养了个白眼狼啊!你们爷俩被害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李老爷子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看着李云飞,眼中再无往日的慈爱,“云飞,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早几日掌控家产祖业,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誊伯在一旁说,“老爷,这小六子大字不识一个,怎会写出如此通顺的文书?而且......”
他还没说完,董芳菲喝道:“你住嘴!”伸手又从小六子另一边袖袋里搜出几块纹银,一把扔到李云飞身上,“这就是物证,你还有什么话说?”一边扑上前撕抓李云飞,还哭喊道:“老娘待你如亲子,腾飞视你如亲哥,老爷是你亲爹,你居然下得毒手,你是不是人啊!”
李云飞看着父亲,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信他了。
“李家没有你这样的孽子,你给我滚出李家,从此以后,你不是我的儿子,李家也没有你这个人!”李老爷子怒斥道。
李云飞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他知道,此时无论如何解释,面对这样的场景,加上继母的胡搅蛮缠,父亲也丝毫听不进他的片言只语。
他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哀伤和不甘,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父亲那冷漠而陌生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出了那扇曾经熟悉的大门。他知道,这个家已经不再是他的避风港,他必须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