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荡是个拥挤的公交换乘站,特别是早高峰的时候,公交一辆接着一辆。一辆车刚停下,正好等这路车的人立马跟着前车门簇拥而去,而不是坐这路车的人则伸长了脖子向后探望,看紧挨着那辆车是否是自己正等候的那路车,有的甚至是直接小跑着前去,生怕自己晚了一步上不去车似的。也难怪,杭州这个点,这个站,来的车基本是挤得满满当当,早一步上车,座位是指望不了的,但至少可以找个站着舒服点是位置。
我也不例外,而且因为前一路车已延误10分钟,若不顺利赶上接下来的这路车,估计是赶不上和客户约好的洽谈时间了,所以我显得比往常更为焦急。特别是早上步履匆匆,一大班人上车,一大班人上车,人来人往,让本来就略显紧张的心情更加焦急。
“过去的这是几路车?”一个轻微的声音跟着人群飘进我的耳朵,起初我以为是老人间的谈话。待我沿着声音定睛看去,原来是个盲人老伯,正住着他的盲棍,只要他感觉到有人从身边走过,他都会轻轻的问一句——过去的是几路车。显然,嘈杂的人流、车流、交杂的公交车报站声音让这位盲人老伯失去了自己对声音的判断力。
“你好,大爷,你等的是哪路车?”我走到老伯侧身。
“49路” 大伯操着杭州方言。
“是嘛!那刚刚开走的正是49路” 为了让老人放心,我宽慰着说“大伯,没事,49路车很多的,等下一辆来的时候,我叫你”
现在开始,我除了候自己的那路车,还时时留意着是否有49路,此时一个疑问在脑海里骤然升起—— 如果我的车先49路来了呢?换做平时,我肯定会等下一辆车,可今天恰好有个重要的客户约好10点钟会面的,这个点已经略显紧张了。我四周环视了一圈,看是否有人能替代我提醒一下这位盲人老伯,转念一想,忙碌的早晨,谁不是掐着时间等车的呢?
正当我想着这个让我难解的问题的时候,49路车来了,问题迎刃而解了,我俯身对大伯说“大爷,49路来了”继而我向司机示意这是个盲人,司机会意得把车前面停在了不远处。又是一群人簇拥而至,看着大爷住着拐杖,步履蹒跚得上了车,正好有个小姑娘给他让了座,心里揪着的那么一点担心终于放下了。
不一会儿,我的车也来了,只是那个问题依然萦绕着我——如果我的车先49路来,我要不要等下一班车。我知道,最终会等下一班车的概率还是会大于不等,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少“毅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