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黏腻的声响,林夏攥着泛黄信封站在老宅门前。信纸上的字迹被水渍晕开,像母亲失踪那晚暴雨中的脚印:"你父亲把地下室锁了二十年,该打开了。"
阁楼木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月光从碎玻璃窗斜切进来,在积灰的钢琴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林夏摸到墙角铁盒,生锈的弹簧机关弹开发出"咔嗒"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张照片,全是她自己。
最底层的诊断书飘落,泛黄的纸页写着:解离性身份障碍。日期是二十年前母亲失踪前三天。
地下室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霉味混着福尔马林刺进鼻腔。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铁架,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标本突然睁着眼睛。
"你终于来了。"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术刀擦着她耳畔钉入门板,"当年产房监控拍到的,是你自己剪断了脐带。"
林夏后退时撞翻了标本架。玻璃碎裂声中,浸泡池里浮起母亲苍白的脸。她惊恐地发现池边躺着十二具婴儿标本,每具胸口都刻着不同的生辰。
"我们都是你的子嗣。"父亲举起手术刀,刀尖映出她身后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你'都在等今夜重生。"
手电筒滚落在地,黑暗中有无数双手臂缠住她的脚踝。林夏在窒息中看见母亲从池中坐起,湿漉漉的长发间露出和诊断书上一模一样的笑容。
晨光穿透气窗时,老宅门前躺着十二个裹尸袋。邮差捡起滚落脚边的信封,新贴的邮票上印着1999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