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少时从未想过,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间,自己的今天会是这样。自诩音乐,自由,叛逆。可什么又是叛逆,什么又是自由?
初上舞台时,我憎恨这个世界,憎恨生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论你怎么想,我只愿用自己的所有存在,去表达一种清白和不满,一种建立在认可上的相互尊重,我曾经把它叫做自由。我竭尽所能去唱好每个音符,嘲讽每个艺人,将自己的痛苦当成存在的根基。我喜欢音乐带来的共鸣,喜欢简单的信任和归属感。直到今天依然如此,我并非没有爱过,只不过爱过的人,他说也说不出来。
白雪皑皑的严冬,孩子们在海河冰面上嬉戏。河上一座小小的水泥桥,对过便是半废弃的联排工棚。一群人在暖炉深橘红的辐射中接通电源,奇异而焦躁的音符燃了起来。所有信徒整齐的祈祷,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信仰;有人可以夺走你的神,你的命,你的钱,你的一切;但没有人能够夺走你的节奏感。青春充满了汗水,大红河以及头发上的冰碴子;喜欢直截了当的表白,夕阳的逆光。迷失,湮灭,孤独,喝醉。在极度绝望和傲慢中,却有一种不可抑制的不羁与乐观;或许这就是年轻的感觉,就是“年轻”体验的本质。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像一团乱麻,也知道世界并不是美如童话;我在觉醒,作为一个人,一个青年,在废墟里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我想活下去。巨兽总是在少年最真诚的渴望中潜伏,这也是音乐带给我的初体验。
这是让人非常上瘾的东西,音乐。有人有坏的旅行,有人有好的旅行。如果一直都有好的旅行,便渐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爱吃的成了厨子,爱喝的成了马子,爱玩的成了混子。一把吉他在手,总有一种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错觉,仿佛手握三尺剑,兴起处一阵乱弹,十步一杀。我很丑但我很温柔,我有音乐但你得请我喝酒。这里面有逢场作戏,也有真情实意;有生离死别,也有凄凄切切。说到最后,都是你的自我认知。这一切究竟是什么?你究竟是谁?当让你后脑发疼的快感一阵又一阵,海浪一样冲击你的神经中枢时,人难免沦陷。人会沦陷,但世界不会。当人沦陷之时,世界总会用最残酷的方式让其醒来。人间正道是沧桑,一切都在白日梦里化为泡影。有一天我累了,像跑到世界尽头一般,默默无闻,名落孙山。
谢幕之际,风尘一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心如此,倚剑拂尘
空色一身,犬骸何人!
曾经雨里挥拳猛打,也曾路上奔走呼号;犯下大错,轨迹改写。顶端跌落,翅膀被焚;死心封琴,远走高飞。痛与负罪没有让我愤怒,让我大叫,反而让我安静了。我对生命的理解,从寻求对立,转为和解。回首生涯,我所做的一切都根本与音乐无关,只不过吃喝放纵而已。至于和解,有什么比音乐更好的方式?开始尝试创作,开始有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音乐,更是生活方式。通过音乐去和解,不要吝啬你的节奏,不要害怕Hater们的背叛;因为他们永远所做的,都只有背叛。与他们和解,与这个世界和解,与生命和解,与神和解。
You think you have NOTHING,but what is that something that they think they have?NOTHING to you,still.
This is what“PUNK ROCK“means.
深秋时节的山中,高大落叶乔木在有些冷的风里摇曳。一切就像一幅油画,五彩斑斓。半山上有一大片柿子园,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山路很陡,路面全是页岩的碎渣,一不留神还真有点危险。两个男人跌跌撞撞走来,其中一个拄着棍子,另一个像扛锄头一样扛着一把吉他。看林人的狗狂吠着冲出来,却不敢扑上去,而是不停大叫着原地打转。一个老者从小瓦房里探出头,一看是他们,便热情打开铁栓,容他们径直通过羊肠小道穿过园子。走出一片灌木丛,豁然开朗,上了大路。说是大路,也就是村里的渣土路;虽然窄但依然车水马龙,拖拉机摩托车争相轰鸣。顺大路上了一个破,路边是水泥墙院子。他们径直走进,一大群孩子迎了上去,叽叽喳喳着把他们拉进一间有黑板的小瓦房。
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并在这种生活中将一切激情投入到你所爱的事业里去。莫在对立中走火入魔,当于和解里笑对生活。人生有太多美好瞬间,一去不复返的时代;不要在不值得的东西上浪费生命,别让岁月麻木了希望。
Don't look back in anger
So U 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