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没有躺在这么柔软舒适的地方了,怀着其实似曾相识的心情。我知道的事情很少,感情也很单薄。可能我不能理解快乐与满足的区别,在每一个自以为临终的时刻,我都在痛苦地低吟。而在此之前,我从没意识到我有过短促欢快的时刻。满心期待的那种状态比已经得到可能还要更加地快乐一些。只是审判的时候一旦来临,那种期待就像小孩子一蹦一跳地跌断了腿,沮丧得让人忘了流下眼泪。这时候,我才能看得到所有人的苦乐。而他人的痛苦,我体会不到。我单单对他人快乐的部分羡慕不已。我都明白,离我越远的朋友过得越快活。我想把所有快乐的人都塞进身体里,把所有失去联系的人都缝合起来。直到所有的感情都向我求饶,或者我能真正的享受到内心的自足。我既想做爱,又想交谈,但归根结底不过是想摆脱噩梦而已。梦里所有的人都朝着我开枪,我不可以被打死,我只可以自我了断。我爱的人躲在床底下,在我摔到出租车顶时,我又猜她肯定恰巧在出租车里。在一切离去的时候,我只能看到救不了我的男男女女,闻到一些难闻的汽车尾气。世界上少了一个声音,就是我不停在喊的“救命”。救命,救命。旧命,旧命。救命。
这是四个月后的12月4号天未亮的5点38分,第七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