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吃过午饭,妹妹的电话打来:"姐,下午在家?我给你送荠菜豆沫去。"
"什么!这时节,我们这里就有买荠菜了?!"我惊愕道。
"婆婆老家人来送的,那里每年的三月三就吃上荠菜饺子了。我们这里早市上也有卖,不过是养殖的啦。野生的还要半个月以后哩。
"我快速的转动思绪,前几天,我们这里还下过大面积的雪呢,雪刚融化,就有荠菜可吃了。听着妹妹的话,我清醒过来。
放下电话,我忽的莫名兴奋:这么快又到该吃荠菜的时候了。虽然豆沫要到晚饭才能吃到,但想着荠菜的味道,美滋滋的,竟一脸的喜悦,满嘴的春意。
我是地地道道的青岛人,对荠菜并不陌生。儿时的家,就是在如今青岛著名的闽江路南侧的大白果树下。当时家的东侧和南侧都是一片一片的庄稼地,麦苗破土而出青青的时候,这种野菜生长在平展展的田野上,一簇又一簇,挤挤挨挨,鲜亮亮的绿着。太靠近路边生长的荠菜也有很多,一般呈灰绿色,并不中看,采摘的人就少些,到时长大了,就会看到荠菜花了,这或许也是我们看到的荠菜开花大都在路边的原因吧。
荠菜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吃法,可拌、可炒、可烩,还可用来做馅或做汤。但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荠菜饺子,几乎是每家必吃的。挖回来的荠菜,淘洗可是个费劲的活儿,先要一棵棵剪去掉泛黄的细叶,保留根须,用清水洗四五遍,再用开水焯一下,放入大盆泡着,那荠菜在水里变得鲜艳起来,煞是好看。剁肉馅(最好是五花肉,荠菜喜油),放虾仁(或是小蛤蜊),细细搅拌,那弥漫在家中的味道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鲜美。妈妈包的荠菜饺子非常好吃,薄如蝉翼的皮里隐隐透着荠菜的碧绿,看着就让人喜欢。而荠菜饺子的清香又诱惑着你,让你人忍不住垂涎欲滴。那真是吃了一碗还要第二碗,吃了这一次还盼下一次,尽管刚出锅的饺子烫得稀里哗啦,照例是狼吞虎咽,连饺子汤也不放过,以致吃饱后打个嗝儿,也是一股荠菜特有的清香味儿,荠菜饺子就有这等魅力。记住了,吃饺子时绝不蘸醋,那样更能品味荠菜那种天然的钻进五脏六腑味道儿。
宋朝的辛弃疾不是有那么两句诗么:“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细细读起来,感觉万物复苏、生机昂然的春天,连田野里的荠菜也透着鲜,散发着春天的味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在春天所有野菜中,最上品的就是荠菜了。
又到春天里,又是吃荠菜饺子的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