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禅(6)

有些人生活像爬山,有些人生活像攀岩。

爬山的人,走走停停;抬眼是更高的山峰未知的旅程,回首是走过的足迹一路的欢笑,四顾是壮美的风景。

攀岩的人,一步一步,只能蓄力不能休息,每一步都事关成败乃至生死;抬头是一条直线通向无尽的天国,低头是万丈深渊通向失败甚至粉身碎骨,四顾是为下一步找一个踏脚之处。

爬山的人在山间歇下来,饮水休憩之时能看到这些攀岩之人在一步一步挥洒汗水、艰难向上爬行。他们还会和同行的人谈及他们,或是为他们叫好,或是为他们担忧,又或是庆幸自己没有像他们那样身临险境。或许还有有少许人对那些岩壁上的人心生敬畏,甚至一丝自惭形秽。但很快就忘了,融入了旅途之中。

攀岩的人不能歇,休息饮水都要取决于此时的环境和自己的位置,他们最好不要回头去看那些风景和山坡上爬山的人,这样他们可能会怀疑自己、放松警惕,跌落深渊。支撑他们的是信念、征服欲和一览众山小的憧憬。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在跌落在放弃,但也有同样的人在一起攀爬互相鼓劲,山顶上还会有已经登上的人传来的一些加油鼓劲的声音甚至扔下来帮助他们的绳索。

攀岩的人登上山峰,看登山的人如同蝼蚁。登山的人仰望山顶,看见依稀人影,或许会暗自赞叹。两种人生,不论是非,没有对错。

有没有第三种人生呢。《逍遥游》中说:“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有没有一种人生,凌驾于土地之上,笑看众人登山,众人攀岩,而自己在云朵之中任意驰骋。如果有,一定如东坡先生所写的心境:“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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