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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迎是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底出生的,属猪,是在猪年尾巴尖尖上出生的,今天正好两岁九个月。
去年和前年,迎迎和我们一起住在县城里。去年,农忙的时候,父亲一个人顾不过来,就打电话叫母亲回去帮忙,我把母亲和迎迎送到老家。忙完了,我再把她们接上来。
一年中,农忙有三次。三月份,要种地,母亲把迎迎带到地里,迎迎在地里玩,父亲,母亲,还有邻舍们一起种;五月份,摘豆子,天很热,母亲怕晒伤迎迎,她和父亲在家轮流看迎迎,也轮换着到地里摘荷兰豆和青豆子;八月份,麦子黄了,要收麦子,父亲到公路边拦一辆过路的收割机,给收割机领路,到地里收庄稼,母亲在家看迎迎,给父亲做饭。这三个时段,就数摘豆子的时间比较长,有二十来天,种田,收庄稼,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去年,迎迎在老家呆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一个多月。今年,则不一样。今年,迎迎一直在老家呆着。
今年三月份,疫情来势汹汹。我和妻子都上班,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尽管都戴着口罩,但心还是很慌。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迎迎送到老家。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母亲说:“太好了!”到城里以后,母亲总是担心老伴,怕老伴撒懒不做饭,吃馍馍将就,把老伴犒瘦了。母亲还说城里太拘束,不自由,还是农村里舒坦。
三月初,我们把母亲和迎迎送到老家。果然,没过几天,那东西已经蔓延到隔壁区县了。我被安排到乡镇上的一个交通卡口点去执勤,执勤的时候还差点中招,后来到隔离点集中隔离了十四天。四月中旬,疫情才彻底结束。妻子想把迎迎接回来,我说等等吧。后来,疫情又反复了几次,妻子也觉得迎迎呆在乡下比较好,就这样,迎迎就在老家呆着。
周末和节假日,得了闲工夫,就把迎迎接上来。带她到公园里玩,去看鱼,给鱼喂食;带她到游乐场玩,滑滑滑梯,坐摇摇车;带她到县城附近的农场里玩,看花草树木,坐游乐船;带她到孕婴店去游泳,游完泳再洗澡,把身上的垢痂搓下来;带她到衣服店里,给她买衣服、鞋子、玩具、酸奶。星期六的晚上住在县城里,第二天再送回老家去。节假日里,放假时间长些,她呆在家里的时间也长些,在假日的最后一天,把她送回老家。
母亲在家的时候,每天都搞卫生,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物品也归拢的整整齐齐。母亲和迎迎回了老家,家里只剩我和妻子两个人,就有些散漫了,能将就就将就。累了,乏了,懒了,不想做饭,就在外面随便吃点。累了,乏了,懒了,不想搞卫生,就先这么放着。某日,妻子说搞卫生吗,我说再等两天吧。两天过去了,妻子说搞卫生吧,再不好推辞了,便开始搞卫生。
当然,也有特别积极的时候,那就是接迎迎回家之前的一两天里。在接迎迎回家之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搞卫生了。家里的床上乱撇的衣服,沙发上拖下来的沙发垫,床上乱放的书,沙发旁乱堆的玩具,都要规整;脏衣服,马桶,洗手池,厨房里的水槽,都要清洗;地面,窗台,茶几,餐桌,书桌,都要整理擦拭。妻子规整、擦拭,我清扫、擦地。
拖鞋底子上粘了一层灰尘和碎屑。这些土和碎屑牢牢地抱着拖鞋底,像混凝土,得用刷子才能弄下来。在清扫之前,必须弄掉拖鞋底上的东西,不然卫生就白搞了。用盆少接点水,刷子在水里一蘸,开始刷鞋底,刷上几个来回,鞋底上的东西都掉了,盆里的水脏了,水面上浮着一层土和碎毛毛,水的颜色变混了,带着点浅黄。用抹布把拖鞋底擦干净,穿上干净的鞋子开始搞卫生。
把脏衣服都放进洗衣机里,把马桶、洗手台和厨房的水槽洗干净后,我开始扫地。地总是要扫上两三次的,一次根本扫不干净。第一次扫的时候,沙发底下、茶几底下、餐桌底下都要扫到,连每个旮旯都要过一遍;第二次扫,还是得每个地方都要扫到,把那些细毛毛和灰尘再扫一遍;第三次是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看哪里没扫干净,再补两笤帚。
地扫干净了,开始拖地。家里的拖把头子是方形的,拖把上面覆着一块能取下来的绿毛巾。接半盆水,把毛巾揉搓一番,略微拧一下,不用拧干,把毛巾固定到拖把上开始拖地。从卧室开始,拖完大卧室,再拖小卧室。两个卧室拖完了,就拖厨房,从厨房出来退着拖,把客厅拖完,再拖书房。拖布上沾上头发和洗毛了,便用手抹下来,抹到洗手台前面的地砖上,把这些垃圾用纸巾包起来放到卫生间的纸篓里。如是反复再拖上两次,算是彻底拖干净了。把洗手间的卫生搞干净,把盆里的脏水倒掉,把盆涮干净放好。最后把所有的垃圾都装到一个大塑料袋里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说起来容易,似乎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但是做起来费时费力。每搞一次卫生,都要花费两个多小时。我易出汗,搞卫生的时候更是如此。全身是汗,脸上的汗一颗一颗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响声。有时,汗进到眼睛里了,眼睛蛰的疼,揉几下,用毛巾擦干净缓缓再继续。搞卫生的时候,我脖子里搭着一条毛巾,像古代的店小二。店小二是为了擦桌子、板凳,而我备着毛巾是为了随时擦汗。
搞完卫生,家里亮堂多了,虽然累,但也很开心。搞完卫生了,就坐在沙发上狂歇,还没歇多久,妻子便让我帮她去弄沙发套子。我们把一个个沙发垫子都抬起来,把沙发垫重新套好,再把沙发垫安顿好。
妻子总会笑着说:“嗯,这下干净了。娃上来让她看看。”我说:“娃会看出啥来啊?”妻子说:“她看出来啥,看不出来啥我不管,反正我们搞干净了才把她接上来的。”我说:“迎迎像公主呗,每次回家我们都像接驾的。”妻子说:“可不是嘛!”
第二天,把迎迎接上来,打开门,迎迎进到家里,好奇地看着,我和妻子问:“家里干净不干净呀?”迎迎说:“干净。”然后就是各种闹腾,弄玩具,看书,拿着笔乱划,站在小凳子上打开水龙头玩水,揪花摘叶,吃东西,东西撒的到处都是,喝水,但是老把水杯打翻,水流到茶几上和地上,爬高爬低,爬到窗台上,爬到餐桌上……
把家里一顿狂造,造完就到星期天或者是节假日的最后一天了。我们又把她送到老家。回到家里,看到一片狼藉,我们大眼瞪小眼,妻子说:“搞卫生吗?”我说:“等两天吧。”
那就等两天吧,等有劲了再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