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不知道大妈姓甚名谁,只觉得她心好。
后来听说不知道怎么搞的市场上她无立足之地了。我就想到了那个小胖子。后来无意中听到胖子的什么亲戚管理市场了。
我去过好几次市場,大妈真不知哪儿去了。那回就听那个胖子手舞足蹈的说:“是我给咱市场上除去了一个害群之马。你们可得感谢感谢我呀!”
大家一窝蜂的的笑了。
"是啊,那婆子,用那称称東西,这不成心难为咱們吗?"
"是呀,你那样还叫我們过不过了?"
"滿市場里谁的称是保质保量的?这么看不来眼色,活该!"
大快人心。
我悻悻的走出了市场。
那天看见大妈又出現在街上。她推着车子走街串巷的。我无語的站着。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人啊!
有一回大妈来到了我们小区门口。我就放下手里的活儿去买菜。
她还是样和善、厚道,处处替別人人着想,说辣子才下来贵了点。韭菜这两天便宜了。
到她跟前买菜,一方面便宜,再一方面舒心。我不知道现在的人生意经到底是怎么念的。你对人好人才对你好的这点道理都不懂了。
我问大妈为什么不在市场上卖了?
她说:"那儿都一样。"
又有一回我担心的问怎么样?
"还行。"她说。始终没说胖子的半句坏话。
一个女人,年老体衰貌不出众语不惊人,看来也没念多少书,能有这般气度,怎不叫我们汗颜。
有时候我因为工作中的事情抱不平的时候,想想这位大妈,脸上的温度就急剧上升了。
不过她的菜还是卖的很好的。她一来人都就来了,就冲着那份善良的心。不过我相信好多人就是想着占便宜来的。转眼又一想:总不会赔的,赚的少些但人来的多了还不一样?说不定还多赚呢。
我突然想到了巜道德经》中的一句话:"柔弱者生之徒。"是啊,"上善若水",多少人花钱买了这四个字挂在屋里,但究竟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这话的真意呢?
"我們还以为你不卖了呢。"
"胖子说你不在了,死了。坏東西。"
"你怎麼惹人家了?怎么着把人家惹成了那样?"
"那人还用你惹他?他就是个好事的,一天不折腾就心慌了。"
"那家伙骂人簡直一绝。"
"骂人骂瘋了,谁都骂。"
"大男人家,动不动泼妇骂街的。"
"就那么个东西。"
大妈一句话也不说,只管卖菜。我猜想他是不敢说。你知道这人群里头都有什么人?告诉给胖子你不吃亏?大妈这人尖着呢。我也得注意着点,那回拉架惹下他了。
这时候有人问:"你們家还种苦苦菜吗?"
"没。是一个老汉在野地里铲的。"
"敢沒有打灭草剂吧。"
"没有,打了药的秧子就蔫了。你看这一天了还活生生的呢。"大妈说。大家相信她。
她家自己种菜?这样就更好了,怎么着也不会賠的。我想。
"那个小胖子呢?"有一回我偷偷的问她。
"不知道。"她很平靜的说。
后来我知道了:胖子在市場里租了一个好大的铺子,还是卖菜。
大妈不来的時候我们还是到他那儿去买。为了长治久安我还要特特和人家打招呼巴巴结结的呢。
有一天他关门了。一打听,他儿子没了。这消息真叫人心头一震。可真是人生无常啊。听说他那儿子还是个小官呢,特爱喝酒,常常喝的烂醉如泥。那是一个初夜,天还下着小雨,他开车出去误认河面是大道,开了进去。到現在尸首还没找到呢。
大妈还在街上串卖。一遇到城管就跑,惶惶然狼狈不堪。那一回我看见她连三轮车都被没收了。站在路边的大妈,呆呆的像丢了魂似的。大妈你还回家干什麼?我想去问问但又觉得问你能干啥?就偷偷的溜了。
大街上车來人往,络绎不绝的。
不几天大妈又来了我们小区。好几次我想说什么但看看左右,话又咽了回去。
突然发現,大妈老了,真的老了许多。整个人像是一棵多年的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