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辞去实习职务。
如果没有发烧,前面应该加上“亲自”。
每次生病,都想象自己闭上眼睛,飘走。
可是,湿漉漉的,酸臭臭的背,依然黏在硬邦邦的盖着床单的床板上。
那个仍有触觉的体会,只可以把我的想象印成一行,在脑海里漂浮的文字。
厌恶,厌恶。嫌弃,嫌弃。
到底怎么才是自尊自爱,是我一成不变的,昂首挺胸的走路姿态吗?是我待人接物,柔软的一丝丝念头和舒服的一个微笑吗?是我快乐地在有水洼的路上跳跃吗?
愚蠢至极。
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种对自己的厌恶?
我睡一觉,也许一切都好。
我睡了。
窗帘可怜地摆动一根毛发。潮湿的空气粘在那毛发上,投影到我移一移眼珠就发现的窗帘的脚下。
胸腔像一个囚笼。困住我怒吼的声音。
无数次回忆起那天在实验室外面,大草原上,和着没有脾气的风和小鸟,和着美味的青草气息,奔跑,奔跑,扔了书包,奔跑,奔跑,扔了鞋子,奔跑,奔跑,哭了,奔跑,奔跑,大声地叫“啊----!”,奔跑,奔跑……
只有我一个人。在草间累去,睡去,离去。告别。
我醒了。还在这里。
毛发可怜地摇摆着。
下午4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