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过年,全国各地的车站都是最为热闹的,因为都奔着回家要过年。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儿。小年儿祭灶,用我们的话说,就是送灶王爷上天。也就自腊月二十三开始,都在忙碌地筹备当中。
我感觉,在每家每户厨房的供神谱系里,灶王爷最亲民,最和蔼,也最易糊弄。村民们自从把灶爷“老人家”请进门,就将他老两口安置在灶房里,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见,顿顿见;而灶爷两口子天天接受着每家的烟熏火燎,却无怨无悔。
母亲常说“灶爷”掌管着天下的口粮。民以食为天,还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呢?所以,灶王爷、灶王奶奶在民间地位无可撼动!家家厨房墙上,慈眉善目老两口儿,一左一右,又憨厚又慈祥!二位旁边一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一家之主。
一过二十三,也就从二十四开始,每家每户就开始全方位地大扫特扫,擦玻璃、洗刷家里的所有物件儿。为的是干干净净过个年。
小时候,我们就是小小搬运工,将家里的每个房间里的所有物件一件不留地全搬在院子的中央。从早晨太阳刚露出来,大概九点左右开始行动,直到搬完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而母亲通常都是拿着毛单子与簸箕上上下下地清理一年累计在房顶上的尘埃及土絮。等待母亲扫完所有的房间,大约也就下午四点多,我们又开始像蚂蚁搬家一样,抖落完尘土开始归位。这一天刚开始,兴奋。到后来,精疲力尽。
二十五,磨豆腐。这天,我都会被派往黄河附近的姥姥家,帮忙抬黄河水做豆腐。那时,姥姥家的门口就有一口永远用之不竭的水井。但打上来的那水,会给人一种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的感觉。
也就这一天,几家大人联合磨豆腐。我们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抬水联邦。两个小孩一组,不一会儿定会有五六组人员联合出动。洋洋洒洒、边嬉戏边朝着黄河边走去,两个来回,全部搞定。
一碗热腾腾的自制豆浆,再加少许糖,甚香甜!如若想吃城里的豆腐脑,也可以自制。盛上一碗豆腐脑,加上家里早已腌制好的咸菜和少许油泼辣子便好。
从二十六开始,剁排骨、宰鸡鱼、蒸馍(炸馍),一般这个时候,父母配合最为默契,因为各有分工。父亲剁排骨、宰鸡鱼。三妹男孩性格一般都是喜欢干男的干的事,所以锅灶她从来不沾,通常她都是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身后,关键时刻给父亲递个工具之类的。而母亲一般都要在厨房上大动干戈三天,一天煮肉,冻皮冻、一天炸食品、一天各种蒸,几天整下来,倒是最能看见成果的时候,油炸食品一大缸、蒸类食品一大筐。
所有的准备,都是要在年夜那晚整上一大桌看似非常丰盛的年夜饭,拥有团结意义的年夜饭。
这神奇的中国年,这热闹的腊月,多么像一部中国版的北方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