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年少家贫乐事多

                      忆年少家贫乐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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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家里人口众多,全靠几亩薄田,父母辛勤耕作,供我们上学,维持生计,常常入不敷出。

      所幸,父严母慈,对我们一视同仁,气氛民主自由,家中不缺欢乐。见过土屋檐前的燕子搭窝,看它们就这样飞来飞去,飞进飞出,如云掠过,一家祥和。曾守着炉膛添柴火,哥哥用泥巴糊麻雀,当是叫花雀了,放入火中,慢烤之后,其味香绝。在雨后小树林,找知了,看见小洞,手轻轻一挑,里面地儿大,隐藏的知了,伸指一掏,如果太深了,用树枝探穴,成了!姐最擅此道,技高。这是未脱壳的知了,偎火烤,只吃主干,焦香焦香的。如果捕已成年上树的它,在场地矮树上,万物沉寂,心跳心跳,近前,屏呼吸,蹑手脚,不带风,手捂疾盖,大盖帽!

      那时,因为沙滩积沙,春来时,全村涌动,拿铁锹,河边挖一种毛芽根(学名不知),一节一节的,白色,可直接吃,脆脆甜,可熬水喝,润肺通肠。还有一种绿色的,如苇尖的草果,在茫茫草地寻它,土语毛定子,像君子兰一样长在中间,轻轻一拔,剥开绿棕一样的皮,露出纤嫩的芽,清鲜沁人,味新不可描述。

        暑期到,带弟野外游荡。水塔下小水柱,从高落下,珠滴四溅,伸脚触清凉。摘野果,形似小葡萄,叫它野洋柿柿,色紫味甜,互相惊喜地发现。(果子似下图,其它不似)。自制鱼网,缠于枝上,树间罩金壳螂,牛虻,林间探身捕捉忙,逮住后,夹住后身,或捏住触角,放于袋中。很不幸的一次,惊了一只马蜂,蜇得脸瞬间肿。那时少年的弟,形影不离,是个姐迷。只恨暑期短,不解其中瘾。月光下的麦垛,捉迷藏;暗夜的街上,观影场;十里八里不为路,急忙忙奔波忙。

        放学后,伏在学校台阶上写完作业,坐在门前青石凳上低头沉迷于小人书,日落昏黄而不觉。要么挎上竹篮去割猪草,有时拿个大布袋,玉米丛中的打碗花,刺角芽,荒地里疯长的野草,芦苇地里缠着的野蔓,一揽一大把。同伴相约拾麦穗(暑期作业之一,体验生活),酷夏不暑,俯身低拣,很是贪婪,拾在手上,眼望身边,又极目望远,只觉手到用处方恨少,不知疲倦,乐浸其中。心之单纯,天地之宽,同伴拣少了还要均摊,高高兴兴地去,快快乐乐地回。记忆之麦田,少年之绝恋。

      麦收罢,要种稻插秧,绿色掩映下,人的海洋,你薅苗来我挑秧,气氛热烈,田间逗趣,欢声笑语,绿色沙龙。久未谋面的亲戚朋友,互相帮忙,侠胆热肠,田里放歌忙。君戴帽来我拉架子车上。只是田里有烦人的蚂蟥,常吸附腿上,因为隔应,又不愿穿胶鞋,常把脚抬起,放另一凳上。突然的骚动,一条蛇吞了一只青蛙,惊悚了。曾在雨中撑伞,着雨衣——插秧,农时误不得呀。忙完回家,累僵,一路未甩臂。茫茫水田,泥里站,手拿秧苗作画笔,涂绿染色。先用线绳打格,分成一格一格,就如有了轮廓,立意,好添容填白。容我嘚瑟下,我插秧是快手,风闻方圆若干村里无人超越。分享下诀窍:低头插,不要总张望,费时;左手及时分苗,右手快速抽入软泥,迅猛,勿迟疑,不然苗会折或倒。左右手娴熟,默契如兄弟,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倒行处,看秧苗随风小荡,绿色渐旺,欣喜,善忘,劳作之累抛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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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忙起来,家里田多有七八亩,劳力少,假期已过同学去报到了,过田畦,见我还为衣食,农事忙,半农半读型,忙完归校。秋季返校,文气的女老师见我们就笑:一放假,同学们都晒成黑蛋蛋,眼眸黯淡,似乎还未从田园角色完成转换。还记得静静的校园里,俊秀白皙的姐姐不忍课堂扰我,在教学楼下等了我许久,课间望见她,飞奔而下。拿出妈妈亲手蒸的包子,热腾腾的鸡蛋。这是十几里外母爱的温度,亲情的力量,是我生日礼物中的朴素又豪华版的永生难忘。如今,华衣良食,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老家门前玉兰寂寞无言,花开无主。

        每一位来自乡间的少年,都有故乡情结,故园情怀,故土情感,云知道,山不语。它如诗如画,不管它贫穷凋敝,或繁荣富裕。它是一条永不止息的河,是一轮昔日旧窗前洒下的月光,是一缕乡音袅袅的炊烟,是一声慈母唤你回家吃饭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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