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的时候,张爱玲没进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现在进了没有,我不知道。我是喜欢她的,她如今这么热,可见我的同好还很多。据我观察,喜欢她的人,女性尤多,多半是30来岁的女性。我主张她进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因为她影响大。顺便说一声,我觉得琼瑶,亦舒能否进文学史,也有必要探讨,理由也是因为她们影响大。
张爱玲的小说好,有两个原因,一是文字好,她的文字直指心性,所以总是被引用。我就不引用了,好文字实在太多。一是小悲剧的调调。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她能把这不如意撕开给人看,而且是不露声色的,淡定的展示给别人,实在是非常高明。
可是,看多了,就觉得张爱玲有点单调,永远是悠长而又悠长地自怨自怜,就使人有开开窗户透透风的冲动。所有小悲剧都有这个特点,痛苦是真切而又滴血的,而痛苦的原因则往往本不值得如许痛苦,所以它不是大悲剧。大悲剧能产生崇高,小悲剧只能产生抑郁。
喜欢张爱玲的女性,多半悟性极佳而生活不太艰苦,家庭生活基本是她们生活的全部,或者说男人是她们生活的重中之重。我觉得女性常态如此,是应该的。但是,如张爱玲一样,因为男人是生活的重中之重,就把男人给予女人的痛苦放大再放大,我就觉得不值得了。生活还有很多内容。
我有时有点小迷信,比如说,我觉得你怎样看待世界,世界就回报你什么。你看待世界是美好的,世界就回报你美好,让你都没有时间悲伤。人生也是如此,你怎样看待它,它就怎样回报你。你觉得人生是空,它就回报你涅槃,你觉得它有滋有味,它就给你许多的滋味。张爱玲把生命看得如此灰暗,生命就给她了灰暗的结局。所以,我绝不会象张爱玲一样看人生,也不希望女性朋友们象她一样看人生。
也许有人会说,张爱玲看透了呀。我也不能反驳,但我觉得她只看透了一部分,或者说看透了男人和女人那点事。生活其实还有别的。另外,我认为要开开心心地生活,还是不那么看透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