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与父母之间的这种流动更自在时,我们可以更开放地接纳生命赋予我们的一切,更多地感受自身;而当我们与父母之间的连接以某种方式削弱时,我们能感受到的生命力也会受到限制。我们可能会感觉被约束和压制,或者是身处生命之流以外,就像我们朝着当下在逆流前行。最终,我们会承受痛苦,并且找不到原因。但我们自身拥有疗愈的能力。就在这一刻,让我们一起去感受我们与父母之间的连接(不管他们现在是否还在)。
无论你和你的父母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用一分钟的时间,去感受你与他们之间的连接或是分离感。
想象给你带来生命的父母,他们就站在你的面前。如果你从未见过他们,或者不能想象出他们的样子,只需让你自己去感觉他们的存在就好。保持想象,并问一问自己下面的问题:
·我欢迎他们出现吗,还是我想让他们走开?
·我觉得他们是欢迎我的吗?·我对他们两个人的感觉是不是不一样?
·在我想象他们时,我的身体是放松,还是紧张的?
·如果有一股生命的力量由他们流向我,那大概有多少能够传递过来呢?是5%,是25%,是50%,还是75%,或者是全部100%?
从父母流向我们的生命力是自由自在的,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接收它。
想象这股生命力是一条主线,要支撑家庭全部的电力。家里其他的分线路都要依靠这条主线来提供能量。不管我们是否能成功地给我们的房子供电,只要我们与主线的连接被破坏,流动就会受到影响。
四种阻断生命流动的无意识主题
1.我们与父母中的一方界限不清。
2.我们排斥父母中的某一方。
3.我们早年经历了与母亲的分离。
4.我们对家庭中某一成员产生了认同,而那个人并不是我们的父母。
以上任何一种情况都会阻碍我们实现自己的目标,它们会限制我们的生命力,损害我们的健康,阻碍我们获得成功。这些影响会体现在我们日常的行为中,反映于我们的亲密关系。它们还会通过我们的语言表现出来。
.1.你是否与父母的感受、行为或体验混淆在了一起
思考一下,你的父亲或母亲有经历过情绪、生理或心理方面的痛苦吗?当你看到他们承受痛苦时,这是否伤害到了你?你有想过帮他们消除痛苦吗?你是否做过这样的尝试?你有没有过站在父母中的一方来对抗另一方?你有过在对父母其中一方表示爱意时,害怕伤害另一方吗?在你的当下,你是否正经历着和你父母相似的困境?你认识到父母在你身上遗留的痛苦了吗?
小孩的时候,开始逐渐形成自我认识。那时,我们还没学会怎样在和父母分离的同时,也保持与他们的连接。在那个单纯的年纪,我们也许能想到减轻他们痛苦的方法就是去修复或者是共同承担。如果我们能和他们一起承担,他们就不用独自承受了。但这是一种幻想,并且只会导致更多的不幸产生。可是这种分担的模式一直伴随着我们。悲伤的母亲、悲伤的女儿……自尊受挫的父亲、自尊受挫的儿子……父母所承受的关系困境也反映在了孩子身上。这种模式会一直持续下去。
当我们和父母的感受混在一起,我们就会无意识担负起父母人生经历中负性的部分。这种连接无法让我们自由,只会让我们重复或是再次经历某些情境。
当一个孩子有意或无意地承担起父母背负的重担时,他(她)实际上忘却了曾经被“给予”的体验,并且在以后的生命里很难在关系中去“接受”。(此处的意思是,一个人其实从小是被养育和给予的,但他习惯地去背负后,在以后会难以学会去自然地接受别人的好。)一个关心父母的孩子,他通常会形成一种长期过度担忧的状态,并且会习惯性地感到不知所措。如海灵格说的,不管多么残酷,先辈应该独自承担起他们的命运。我们不能去想着分担父母所承受的一切。因为这样做的话,我们会一直延续家庭里的痛苦,并且阻断生命力一代又一代地流动。
甚至是在我们照料生病或年迈的父母时,我们只能为他们做他们无法自己做到的事情。我们需要尊重和保护亲子关系的完整性,而不是贬低他们的尊严。
2.你是否对父母中的一方有过评判、指责、排斥或是断绝关系
48.如果我们真的想拥抱并享受自己的人生,如果我们真的想要一段深入并让人满意的关系、一种充满活力的良好状态,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实现我们的全部潜能,不想再一直被困扰,我们首先必须修复和父母的关系。
父母除了赋予我们生命,是产生我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也使我们拥有了潜在能量、创造力以及挑战,这也是我们继承到的一部分。不管他们是否还在世,不管我们与他们疏远还是关系良好,他们还有他们所经历的创伤都能够治愈我们。
即使你感觉你和父母之间的障碍远多于温暖的部分,这个过程也不可省略,无论它要花多长的时间。(在我那个海军中士父亲告诉我,他从没相信过我爱他之前,我一共花了36周的时间才和他一起吃午饭。)破裂的关系通常源于家庭中的创伤事件,并且会在历代之间反复。我们需要鼓起勇气去放下我们审视的态度,打开自己禁闭的心,以一种同理心来看我们的父母和其他家人。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处理好那些伤痛,让它们不再阻碍我们拥抱自己的人生。
很多人多年都在反反复复地诉说着他们的父母如何抛弃了他们,让他们生活如此不幸。尽管我们容易陷入反复讲述故事里,不过一旦我们发现了在故事之中更深的含义,它们便能够让我们解脱。获得解脱的能力就在每个人自己身上,它们等着被挖掘。
问一问你自己:你有为父母的其中一方为你做的某件事排斥、指责、评判他(她)吗?你有不尊重你的父母或是其中一方吗?你有和他们其中一方切断关系吗?
我们假如你指责或排斥你的母亲,你指责她没有给你足够多你认为应该拥有的东西。如果这个假设真的在你身上存在,你有没有也问一问自己,在母亲身上发生了什么呢?是什么事情阻断了你们之间爱的流动?有什么事将你们分离,或是让她和她的父母分离吗?
也许,你的母亲在她的母亲那里经历了某种创伤,因此她无法给予你她也未能得到的。她自己未能从父母那里得到的会限制她抚育你的能力。如果你很排斥你的母亲,那可能有某个创伤事件在影响你们。这可能是在你出生之前你母亲失去了一个孩子,或者是把孩子送给别人抚养,或者她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她的初恋(她原本打算和这个人结婚的)。还有可能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世,或者是她亲爱的哥哥在下车时被杀害。类似这样的事件本身不会直接带给你什么,但它造成的巨大冲击会影响你。而不管你的母亲有多么爱你,创伤事件是会占用她的注意力与精力的。
当你还是孩子的时候,你可能会感觉她是疏远的、自私的。你可能会很排斥她,仿佛她抛弃你独自做了什么决定,你需要自己来争取她的爱。而真正的事实,是你一直渴望从她那里得到的爱也是她所缺失的。任何一个在相似情境里出生的孩子,他们可能都会体验到这种母亲的教养方式。
如果你切断和母亲的关系,可能你会指责她,在你还小的时候她对你所有爱的表达都没有回应。也许她总是郁郁寡欢,时常哭泣,你试着用你的爱来取悦她。也许你很关心她,并试着为她消除痛苦。可能某一天,你认识到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你对她的爱丝毫不会让她变得好一些。你感觉心灰意冷,因为你觉得你的爱被漠视,她没有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你,因此你开始疏远她,指责她没有给你你所需要的。断绝关系可能是你所知道的唯一选择,它最初会让你感觉得到解脱,但实际上它是一种孩童的防御,得来的只是虚假的自由。最终它会给你未来的生活带来限制。
在生理层面,当排斥我们的父母时,身体会感觉到疼痛、紧绷或是麻木。我们的身体会一直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不安,除非我们能够开始以爱的方式,从内在去感知被我们排斥的父母。
我们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家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形成了我们对他们的排斥。因为很显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们无法亲近。可能是你母亲在很小时失去了她的母亲,或是兄弟姐妹,又或者她生命中至爱的人离开了她。她也许不会去暴露她的经历,你也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即便如此,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也能让你的内在更加完整。你所需要知道的全部就是一定是发生了某些事,并且它封闭了你或母亲,也可能是你们的心。你要做的,就是与你小时候对她自然而生的爱重新建立连接。这样,你才能脱离掉那些原本是属于她的感受。
疗愈我们与父母的关系往往会从一种内在意象开始。有时,我们在外部世界行动以前,我们必须首先从我们的内在世界出发。下面介绍的部分是我们完成这个过程的一种方法。虽然这个练习主要关于修复我们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但同样可以用它来做对父母的想象。
想象你的母亲及她的经历
想象你的母亲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和她之间仅有几步之遥。关注你的内部。你现在觉察到的感受是什么呢?现在想象她向你迈了三大步,她现在站得离你非常近了,与你的身体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你的身体现在有什么感觉?你的身体是接纳还是排斥,甚至是想离开?如果你的回答是排斥,或是想要离开,那么你需要知道,试着接纳与开放是你现在要做的,而不是你母亲要做的。
现在让我们进一步想象,你的母亲又站在了离你几步之遥的位置。这次,想象她的周围是她经历过的所有的创伤事件。尽管你可能不是很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对她的经历一定会有某种感知,你能够感觉到她在她的生活里经历着怎样的挣扎。花一些时间来真正感受在她周围的可能会是什么。
·闭上你的眼睛。·回顾你母亲家庭里所有的故事,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不幸的事情放在心里。
·想象你的母亲还年轻的时候,或者还是一个孩子甚至是一个小婴儿的样子,她面对着那些失去,试着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在你试着感知她的感受时,你的身体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呢?它们出现在你身体的哪个部位?
·你能感觉或是想象到她所体验的是什么吗?
·这些是否触动到你?你能感觉到你对她的理解与同情吗?
·在你的心里对她说:“妈妈,我理解这一切。”即使你并不能完全理解,也试着把这些话再说一遍。“妈妈,我理解这一切。”可以试着再加上下面的话:“妈妈,我会试着去接纳你给我的爱原本的样子,而不去评判它,或是期待它有所不同。”
·说这些话时你感觉如何?
·在你对她说这些时,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吗?·在你的身体有没有哪个部位感觉释怀、开放或是舒服一些了呢?
拥有和父母更亲近的关系不仅能让我们感到更多的支持与安全,它与良好的健康状态也是相关的。哈佛大学一项长达35年的追踪研究发现,我们与父母的关系质量能够影响我们未来的健康。
不仅只有与父母糟糕的关系会影响我们的身体健康,其实我们早期与母亲的关系会成为我们日后建立关系的参照模式。我们对母亲未能处理好的感受是如何投射在我们的伴侣身上的
3.你经历了早期与母亲关系的中断吗?
关于寻找关系中断的一些问题
在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创伤事件吗?她有过高度的焦虑、抑郁或紧张吗?
母亲在生你的时候很困难吗?你是早产的吗?你的母亲有过产后抑郁吗?
你在出生后不久后有和母亲分开吗?你是被收养的吗?
在你生命的前3年,你有经历过创伤或是与母亲的分离吗?
你或者你的母亲有过因住院而被强制分开吗?(可能是你需要在恒温箱里待一段时间,或者是你需要做扁桃体切除或其他手术,或者是你的母亲需要做某个手术,或是患上怀孕并发的某些病症等。)
你的母亲曾经或是在你出生后前3年里经历过什么创伤,或是情绪上有较大的起伏吗?
在你出生前,你的母亲失去过孩子或是流产了吗?你的母亲是否陷人与你兄弟姐妹有关的创伤里难以自拔?(晚期流产、流产、死亡、手术等。
一个经历过破裂关系的孩子,当他(她)可以去重建与母亲的关系时,她会感到犹豫。关系重建的方式会成为这个孩子今后建立关系的模板。如果母亲和孩子没能完全重建他们的关系,那么这个孩子在今后要与伴侣建立关系时,也会感到犹豫。重建关系的失败会“带来亲密感的缺乏,并且这种缺乏是无法解释的,也会给日后的关系蒙上阴影,”心理学家戴维·张伯伦(David Chamberlain)说,“真正的亲密与友谊看似是无法实现的。
4.你是否无意识地认同某个家人,但这个人不是你的父母
有时候,我们与父母的关系非常好并且充满爱,可我们依然不能解释我们为什么会有那些不好的感受。
我们通常会假设问题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当我们探索得足够深入,我们就会发现它的根源。只有我们揭开在家庭中触发这个问题的事情,我们才能从不属于我们的痛苦感受中解脱。这些感受是创伤的无意识体现,我们总认为它们来自我们自己。
梅根19岁时与迪恩结婚,并且认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梅根25岁时的一天,她看着他走过餐桌,她发现自己对迪恩没有感觉了。过了几周,梅根提出离婚。她意识到,她突然不爱迪恩了这件事很反常,因此她前来寻求帮助。
我猜测在她的家庭里有一些她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并且开始探索。我们很幸运地找到了它,梅根的问题变得容易理解了。梅根的祖父在一次出海打鱼时溺水身亡,那时她的祖母才25岁。她独自抚养梅根的母亲,并且没有再改嫁。她丈夫的突然离世对整个家庭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梅根很了解这些事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它们对自己产生的影响。她一旦明白她是在重演祖母的经历,那种突然的孤独感、深深的丧失与麻木感,她开始眨眼并揉自己的脸。我在这个过程里一直给予她支持,帮助她完全领会这种觉察。在几分钟后,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又过了几分钟,她的呼吸变得缓和起来。她将这些感受都整合在一起。“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希望,”她说,“我要告诉迪恩。”几天后她打电话告诉我,她自身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对迪恩的感觉回来了。
在此需要再次说明的是:不是所有在我们身上表现出来的行为都来自我们自己。它们很可能来自我们以前的家人。我们只是为它们承担了这些感受,或者说是分担。我们把这称之为“感觉认同”。
你有对某个家人产生认同吗
·你是否与过去某个家人有相似的感觉、行为、痛苦,替他(她)弥补或分担?
·你有没有一些症状、感觉或行为很难用你自己的生活经历来解释?
·是否有某个家人因为内疚或痛苦不能去爱一个人,或是为他(她)的丧失而悲伤?
·家庭中有没有什么重大的创伤事件(比如父母、孩子或兄弟姐妹的早逝,或是遗弃、谋杀、犯罪或自杀等)令人痛苦或羞愧而不能启齿的?
·你是否与某件事产生了连接,和没有人谈起的某个人过着相似的生活?
·你是否重演着某个家人的创伤,仿佛那就是你自己的?
53.如何着手处理这四个主题
我们一起来考虑一个假设的情境:在最初,不幸发生了。一个家庭里2岁的哥哥突然去世,父母悲痛万分,而弟弟因为太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象这个情景是很痛苦的,但是对于家庭里存活下来的这个孩子而言这一事件可能会激发四个主题中的一个或是更多。比如如下几点。
这个孩子会排斥父母的一方。
在悲痛中,父母中可能有人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愿望。可能是父亲,也可能是母亲,开始通过喝酒来麻痹痛苦,或者是在剩下的时间里不待在家里。因为可能待在一起会加深他们无法承受的痛苦。可能他们会责备自己做了一些他们认为导致孩子死亡的事情。或者他们会在心里面责备对方,比如“都是因为你没有找对医生”或是“你就应该更细心地照顾他”,但他们可能不会说出口。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家庭里活下来的孩子都会感觉到父母变化不定的情绪。暴躁、自责和突然的停止,这一切让人感觉这个世界会突然崩塌或者消失。这个孩子可能会从这种无措的感觉中将自己保护起来。在2岁时,他可能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他对得不到父母的关心感到困惑,甚至感觉危及生命。之后,他可能会责备他们带来的伤害,还有他们的疏远,而不会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可能有怎样的经历。
这个孩子与母亲的关系可能会出现中断。
大儿子的死去可能会对母亲的内心造成巨大的冲击。母亲会感到绝望,她可能会很长时间都沉浸在悲伤中,从而破坏了她与两岁大的这个孩子之间脆弱(仍需能量的)的关系。类似这样的事件可能会破坏这个孩子之前体验到的关系,并且也会影响两岁时期身体和大脑的关键神经发育。在两岁这一时期,这个孩子还不能理解丧子这一事件对母亲造成的巨大影响,使母亲无法将注意力再放在自己身上。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母亲将目光转向他的那一刻,而之后就不再有了。使他处于警觉状态的化学激素会充斥着他的身体,让他保持防备状态。他可能从此不再信任母亲,害怕她什么时候就突然变了,并且一直小心翼翼,担心母亲随时可能再次“离他而去”。
这个孩子可能会将母亲或父亲的痛苦当成是自己的。
随着哥哥的去世,活着的这个孩子可能会感受到母亲或父亲沉重的痛苦,仿佛那就是他自己承受着的痛苦。这样一种串联效应会让这个家庭发生僵化。在盲目地尝试消除父母的痛苦中他可能会努力承担起母亲抑郁的情绪,或是父亲的悲伤,仿佛他就有某种能力来解决这一切似的。这一切就像是他在说:“妈妈,爸爸,如果我能和你们一起承担起这份痛苦,或是让我来为你们承受这份痛苦,你们就能好起来。”他这样的努力当然是没有用的。这只会将悲伤延续到下一代。孩子分担父母的痛苦往往是无意识的。他们这样做是源于一种盲目的幻想,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拯救父母。出于本能的忠诚,孩子经常重复他们父母的悲伤并且再次体验他们的不幸。正如海灵格所说,这样一种“忠诚的连接”可能会代代传递下去,让不幸成为整个家庭的“遗产”。
这个孩子可能会对死去的哥哥产生认同。
在哥哥死去后,整个家庭笼罩着悲伤。难以承受的痛苦让这个家庭失去了活力与幸福。这个活着的孩子可能会小心翼翼地待在父母身边,不让父母更加沮丧。为了避免痛苦,家人可能会试着不再想起死去的孩子,甚至不能再提起他的名字。这样一来,这个死去的孩子被排除在家庭以外了,为产生认同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海灵格说过,家族中之后的孩子(甚至是下一代)可以表现出家庭里被抑制的部分。这就意味着,这个活着的孩子可能会感觉自己很抑郁或是没有什么活力,他与自己似乎是分离的,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这就和家庭里对他死去的哥哥的感知是一样的。这个孩子可能会觉得他在这个家庭里被忽略,或者说他一点也不重要。他甚至可能会有哥哥的特征,表现出他的性别特征、人格、疾病或创伤。在无意识的认同中,他可能发现自己的热情在退却,他所获取的生命力也变得有限。这就像是以一种无声的同情让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活着的孩子在说:“如果你不能活下来,那么我也无法好好地活着。”
我曾经有一个来访者,她在哥哥流产不到一年后出生了。他的哥哥并没有名字,或者说在这个家庭还并没有一个位置。家庭里只承认两个孩子——我的来访者和她的妹妹。我的来访者也只有这一个妹妹。可是,这位来访者仍然感到痛苦,她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我就像这个家庭里的外人,”她说,“我好像找不到一个位置。”虽然我们无法证明,但我们可以看到她承担了她哥哥那种被排除在家庭外的感受。在我们进行咨询后,她说自己那种无归属感已经没有了。
像这样的认同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重演着家庭里的创伤,并带来令人惊讶的后果。这一现象是很普遍的。很多人都无意地对某个承受痛苦的家人产生同情,并和他们站在一起。当我们遭受痛苦时,我们需要问一问自己:我其实是在体验着谁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