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路上

      -------记大戏台戏迷王中王大赛冠军何英

          文/罗汉

        持续了半年之久的甘肃电视台大戏台"戏迷王中王大赛”终于落下帷幕,从进入八强开始,我几乎一场不落地看完了甘肃卫视的全部播出。最后总冠军由进入六强的唯一甘肃籍选手何英获得。去年年底在甘肃电视台的演播厅与她相遇相识,互留了联系方式,并在几次的聊天中了解到她的一些点滴。她的质朴和坦率,她对秦腔艺术的热爱和坚守,以及逐梦路上的种种不易,让我心生敬佩和感动,知道了何英是还是我的平凉老乡后,又多了一份关注和自然的亲切。

      每一个成功都不会轻易获得,尤其这样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儿子正面临高考,老公跟着民营剧团到处跑场子,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在她的肩上,从华亭县到兰州,近五百公里的路程,来来回回大巴的颠簸。冠军的背后除了天赋、兴趣,更多的是坚持不懈的努力,以及一次次措折之后顽强地挺起。

          (一)曾经那个爱唱歌的女孩

        在大戏台决赛进入"才艺展示"阶段,何英一曲《青藏高原》飙高音,震撼了大众评委和媒体评委,原来这是童子功。

      何英出生在平凉市崆峒区白庙乡罗湾村,那年月的甘肃农村,自然条件差,贫穷曾是普遍现象。何英从小家庭很困难,但她喜欢唱歌。那时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在那样一个闭塞的小山村,唯一的信息获得是有线广播,就是那个挂在墙上的会说话唱歌的木头匣子。

      何英说她唱歌唱戏的启蒙老师是她的妈妈。小时候常听妈妈唱歌唱戏,教给她的那首《采花歌》,”正月里开花花未开,二月里采花花正开,三月里桃杏花满山红,四月里开的是刺玫花,五月里是石榴花……”还有梁秋燕的唱段“阳春儿三月……",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那时候家里照明靠的是煤油灯,妈妈白天干活,晚上还要灯下缝缝缝补补,特别是快要过年的时候她就得熬夜给一家人赶做新鞋新衣,晚上要何英掌灯照亮,怕何英睡着,妈妈就一边干活一边教何英唱歌。受妈妈的影响,何英从小就爱唱歌,那时候还不懂戏,但只要是张口唱,不管唱什么都喜欢,唱什么都愿意学。

        那时每个乡和大点的村逢年过节或者庙会什么的,都会唱戏,看戏虽然对幼小的何英来说似懂非懂,但她很痴迷。方圆几十公里,不管哪里演戏,都会追着去看。开演前早早去看演员们练功、调嗓子,开演了看戏有时也跑到后台看演员化妆。戏不散不回家,回家就模仿她们下腰,霹叉,翻前条。小时候爱玩那些技巧、杂耍之类的东西,喜欢在人前露一手,天长日久,功底还有一些。这对于何英后来学戏练功确实还垫定了一些基础,学戏时筋骨不是太硬,一些基本动作不学自通。

      山大沟深的陇东,人们一般都住在塬畔,吃水要到沟底去挑。每天放学回家,何英就和姐姐去沟里抬水,路上就可以扯开嗓门吼了。黄土高坡,山大沟深,山鸣谷应,回音悠长,是天然的扩音设备,唱歌很好听。何英唱,姐姐也唱,其它挑水的伙伴们也唱,往往一唱就一两个小时,整个山沟里就是一台晚会。那些月明星稀的夜晚,干完了农活,爬在水缸边唱,水缸瓮声瓮气,是最好的扩音器,唱歌时自我感觉很好,唱得忘了疲劳。那时住的是窑洞,隔音好,姐姐做饭何英烧火,腿上放个歌本从头唱到尾,一顿饭经常要花好些时间。她还记得有一次哥哥耕地去了,她和姐姐嚎了一早上没给人家送饭去,哥哥等不到饭,饿得发晕,回家一看,姊妹俩还在兴头上唱的正美呢,拿着鞭子就是一顿暴打。

      何英还记得爸爸出去打工,扛水泥袋子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个收音机,她说那个高兴啊真是难以想象,此后经常听歌听到半夜,怕吵到别人钻到被窝里听。学唱歌的热情和效率很高,《每周一歌》到周末百分之百学会,模仿能力也超强,学啥像啥,没有多久,竟然在家里、村里、小伙伴中唱出了一点小名气。一些场合只要有机会,就有人会提议,何英来一曲!       

      上小学时的音乐课,基本上就是老师教学生唱歌。何英很快成了学校的文艺骨干,校园里会唱歌的小明星,只要有演出,独唱,领唱,合唱一样都少不了何英。上到中学,音乐是副课,没有老师教,音乐课都是用来写作业。记得有个英语老师爱唱歌,他上英语课时就早上十几分钟,让何英给班里同学教唱歌,何英把学会的《每周一歌》再教给同学们,同学们非常喜欢,都说她是小不点音乐老师。中学里的文艺活动少了,平时作业多,大家都埋头于书本,只关心成绩。对农村孩子来说,考大学是跳出农门的唯一出路。但只要五四、十.一、元旦这些节日歌咏比赛什么的,何英就能大出风头。小歌星何英虽然爱唱歌,但很少有展示的平台和机会。

      何英唱歌,妈妈是最支持的人。何英的妈妈从小就爱唱,上学时是文艺骨干,在学校宣传队里唱过《梁秋燕》,也是小有名气的。后来因为家里穷没有上完学,也没条件和机会实现她的梦想。所以何英说妈妈让何英去学戏实际上也是完成她的一个念想。何英上初中时,那年平凉市有一个歌舞大赛,姐姐给她和何英报了名,两个人去亲戚家住下参赛,那是何英第一次参赛歌曲大赛,没有跟过乐队,很紧张。正式比赛的那天,当何英站在上面唱歌时,看见了观众里的妈妈,虽然带着草帽,但何英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真是又惊又喜,那时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的通讯方式,根本不知道妈妈会来。何英后来才知道,妈妈在地里干活,感觉心慌,就撂下手中的锄头,步行几十里山路,赶到城里来看她们比赛来了。何英说妈妈对她的支持和鼓励更多地是这种精神方面的,也正是因为妈妈的激励和支持,才让她面对艰苦的生活和措折,坚持了下来,唱到现在,一直没有停下。

          (二)戏校让何英与戏结缘

      何英说她小时候,每年各乡都会有庙会,唱大戏是庙会上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而这戏不是别的,就是秦腔。乡下没有什么文化娱乐,走一二十里路去别的村看电影、跟着家人去邻乡的物资交流会看戏,是最向往的事。大人们干了一天的活,卸掉一身的疲惫,提着板凳,领着小孩早早的就在戏台下等着开演,有的人甚至会从十几里外骑自行车到各村镇赶戏。在何英的记忆中,爷爷奶奶都是典型的秦腔迷,只要镇上过会演戏,场场不落。爸爸曾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和姐姐去邻乡看戏。有亲戚所在的乡镇过会,妈妈领着她们住在亲戚家看戏。再到后来大点,自己常和同学骑自行车去看戏。家里有了收音机,开始听歌曲,后来和家人一起听戏,慢慢对戏有了兴趣后,收听每周的《秦之声》,成为她家人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每当农闲饭余,一家人围坐在收音机旁,沉浸在在古老迷人的秦腔秦韵里,何英说这是一家人最最美好的记忆,她亲眼目睹了老一辈人对秦腔的钟爱和难舍。

        何英说那个时候看戏,虽听不大懂舞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更看不大懂花脸站着一动不动的吼,但每次锣鼓家拾一起,看到戏台上那些漂亮的戏曲服装、以及那亮闪闪的头饰就会特别兴奋。在小何英的内心,渐渐由喜欢到向往,由向往到埋下了一个戏剧舞台的梦。她开始设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如此装扮登台表演。

      何英上学到高二那年,她妈妈去华亭走亲戚,看到那里有个戏校,回来就劝她去上戏校学戏。何英稀里糊涂,什么都没搞明白,就去戏校面试,一问三不知,后来叫了个学生给试范着唱了几句,让何英跟上唱,她一句也没听懂,弯弯绕绕还是唱不下来。老师看她远道而来,加上当时愿意学戏的孩子本身也不多,就让唱首歌试试。何英唱了一首歌,老师说嗓子很好,那就留下吧,这就算过关了。             

      说起来何英唱歌的启蒙老师是妈妈,她走上戏剧之路的领路人还是妈妈。当时很多人还是有偏见,不让孩子去学戏,相对来上戏校比考学要竞争小点。何英的妈妈让她去学戏也是为了能给孩子找一个饭碗,因为农村娃考不上学一辈子就得面朝黄土背朝天,何英千思万想遵从了妈妈意愿,走上了戏曲的道路 ,接下来就是一年多戏校的学习生活。

      何英还清楚得记得,上戏校时遇上的是个武生出身老师(好像叫吕新安),陕西咸阳人,曾在泾阳剧团,陇县剧团当教练,京剧团待过,教的学生也不少,她们算是他的最后一批学生。吕老师给何英她们带功时已经七十多岁了,一身好武艺,功夫相当了得,七十几了还能翻跟头,武戏是他的强项,所以华亭剧团的《白蛇传》武戏"八口档”就是他传授的。何英说这个老师武戏教得确实好,就是时间太短了,刚给她们开始排戏,县剧团因缺人就把老师招回,把学生直接分到剧团。整个那期学生总共学了不到两年,何英至今还遗憾当时没能跟着这个老师扎扎实实地学完,如今这位老师已离开了人世了。

      秦腔根植在黄土地上,它雅俗共赏,魅力无穷。花脸高亢激越,释放激情;青衣哀怨委婉,倾诉衷肠。唱词文辞朴素,概括押韵,朗朗上口;曲牌回肠荡气,高天流云,幽怨凄楚。梆子锣鼓竹板敲打,惊天动地,摄人心魄;板胡三弦笛子合奏,哀丝豪竹,凄入肝脾。道白乡音浓重,迎合父老乡亲的口味。五百余年依然回荡在秦陇大地,把历史的沧桑,人生的艰辛,生活的苦难和秦人倔强不屈的性格、善良达观的心态演绎得酣畅淋漓。秦腔充实了父老乡亲的精神世界。戏里的是非恩怨、情仇爱恨、善恶美丑、忠奸孝逆、贵贱贫富、成败得失,不像时下的有些文艺作品那样隐晦曲折,而是通俗易懂、形象具体鲜明,能永久留驻在人们的灵魂深处。

    传唱千年的秦腔,在何英的老家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古老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离不开一代代唱腔优美、表演精湛的秦腔艺术表演者,也更离不开何英这样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人家一代又一代人的喜爱和追捧,这也算是另外一个途径的传承吧。秦腔是何英生活的那个山村乃至西北农村人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从放羊老人、犁地壮汉到锅灶旁的妇妪,都喜欢看秦腔、听秦腔,干农活时解闷,饭后纳闲,张口便能吼上一段。上了戏校的何英从感性到理性的认识渐渐明晰,对戏曲的喜欢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三)从艺路上写满沧桑

      何英 91年3月份到华亭县艺校学戏,进戏校时这批学生都已学了半年了,  92年8月份因为华亭县秦剧团缺人,就把这批学生提前毕业直接分到剧团,掐头取尾何英在戏校总共一年多一点时间。进校时,其它同学人家基础课程,包括架子工、身价、台步等都已学完,何英只能跟着同学们学,老师让何英站在其它学生的后面,模仿他们动作学习。何英学得一头雾水、囫囵吞枣,按她自己的话说,学戏似是而非,基础不扎实。       

    进入剧团后,团里唱旦角的演员有十几个,很长一段时间,何英也就只能跑角子龙套,看前面演员们演戏。剧团的政策是前面的演员如果不请假不离团,后面的B、C角就难演上戏。那时节前面的演员都为了招工争的头破血流,哪肯让戏,只有在她们请假或者生病时能偶尔补个角色演一下。临时上场没有舞台经验,加上胆小怯场,很难演好戏,人家前面的演员一回来就没何英她们什么戏了。

      刚进剧团那会儿,农村经济生活条件很差。何英说她们出去演出,通常自带铺盖,有些山区交通不便,背着铺盖步行十几里路去演出,演完再走好几里路去住处。常住荒郊野店、临时搭建的舞台后台,能遮风避雨的大教室都算好点的住处。伙食也很差,凉菜冷馍,机器面,落下了胃病到现在也不好。演出完连夜转点是最大的痛苦,这里演出结束就拆台连夜去另外一个点,早上紧接着装台演戏,紧张得跟打仗一样。等站到舞台上演戏时人已经累得晕晕乎乎了,有时十天半个月就这样连轴转,真是苦不堪言。

    何英还记得有一次在静宁一个乡村演戏,演完戏团里领导把一部分挑大梁的演员都安排到近处住了,唯独她和一个唱生角的一个女同学跟上一伙男娃娃去村民家里住。夜深人静,她们背的行李,走了很远很远的盘山路,进门一屁股坐到铺盖上就放大声哭。真是太委屈太伤心了,在团里,跑角子龙套地位就这么低,想不通,连饭都没心吃就躺下休息了。下乡的艰辛和剧团人的冷眼,让何英对唱戏失去了信心,回家就和妈妈商量,不去剧团了,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鼓励,说困难总会过去的。何英在家待了几天,听了妈妈的一番话,又继续去了剧团。

    到了2000年,何英终于下决心离开剧团,在家闲待了两年,开了一个小饭馆,由于没经验,开得很吃力,忙了前厅服务、打扫卫生,又忙后厨的买菜、配菜,很快就给累倒了。几个月下来,挣的钱还不够付房租和大厨师的工资。常言道隔行不取利,饭馆只开了一年,何英就把店打了,再次进剧团唱戏。

    何英说,她几进几出剧团,每次都是彻底失望断了唱戏的念头离开,然后又是各种对社会的不适应和内心的不舍返回剧团,可每次回去都是一般模样,解决不了招工,临时工身份,没有任何保障,工资又低。最后在2006年何英彻底地离开了剧团。在剧团干了十几年,何英说她没有接受过导演正而巴经的给她排过一部戏,都在剧团里人家排戏时她跟在后面看的,演的一些角色都是照猫画虎学的,模仿着别人演的,还有几个师姐让了几个戏,才有机会演了几个折子戏。

    何英平静地说,剧团也让她伤透了心,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的,不一定你嗓子好条件好就能出类拔萃,先天条件再好,还要后天好好努力,但你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出人头地,戏剧那个环境和市场太复杂,没有相当的耐力你是熬不出头的,也熬不出什么结果,我就是一个例子。她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个啥身份了,对于专业演员来说我好像是个业余的,对于业余戏迷来说,我上过戏校、在剧团也干过十几年临时工,也应该算是专业的吧。

      为梦想,何英曾执着追求并坚持过,为生活,她又不得不几出几进剧团,离开剧团,什么都不会,四处碰碑。源于童年的戏曲梦想,学戏路上的坎坷辛酸,剧团十几年冷暖沧桑,听来让人扎心。

        (四)遂梦路上初心不改

        何英说, 参加比赛,只想有个舞台,只想证明自己,秦腔永远是我的最爱。

        离开剧团后,何英就跟着一些民间班社和民营剧团在社会上跑一些红白喜事场子,成了江湖艺人了。 在”闯江湖”过程中,何英在外面跑也见识了很多,学到了很多,知道了如何与人交往如何赚钱。为了生活也为了能多挣钱,何英不断地学戏,因为能演重头戏才能拿到高工资。通过听磁带、看VCD、上网等途径自学,学表演学唱腔,死记硬背,这样反到让何英觉得很充实,而且出去演出能拿到头等工资了。

    一次偶尔的机会,何英代表平凉市文化馆参加了一次《秦之声》的民间班社大叫板。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赛让何英很激动,比赛分三组进行,何英她们组第一个出场和对方对决,何英唱了一段《探窑》,没想到评委老师们给了她很好的评价,现场观众也给她投了很高的票数,她们队获胜了。何英还获得了个人荣誉,从哪一刻起何英对自己又有了信心,觉得只有秦腔能让她找到自己,让她充实,让她的喜爱,让她赤心不改。后来又参加2010年六月份平凉市《天泰杯》大赛获得一等奖,2011年参加甘肃《大戏台》戏迷争霸赛获年终亚军,2014年参加《陕甘戏迷争霸赛》获18强及优秀奖,2017年参加《大戏台》《戏迷争霸王中王》大赛最终获得冠军。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何英已不不再年轻,她的付出,得到的回报尽管来得晚了点,但让她很欣慰。

        回忆 2017年参赛争霸赛,何英说顺也不顺,顺利的是每关都通过了,不顺的是那次兰州东站坐车把脚歪了,回来找大夫打了夹板,参赛又得拆了,来回折腾了几次,最后落下个脚伤。后面几场比赛她都是脚上缠的崩带,咬着牙撑到最后的,到现在脚还没有好。她一直记着有位评委老师说过的话,即就是你是一个病人,但是到舞台上你不能让观众看到你有伤病,你得把最好的一面留给观众。所以再大的伤痛也不能带到舞台上,何英坚信坚持就是胜利,一直到最后决赛了,何英还是绑着崩带演完了最后一场。

      比赛进行到决赛时,要选手进行彩唱。何英想,最后一关决不能大意,前面的比赛可以自己听音频看视屏跟着学,但是彩唱环节如果没有老师指点根本不行。决赛先一天何英到了兰州,心里忐忑不安,想找个老师指导一下,但是找谁呢,她拿起手机翻来复去最后给几位老师发了求助信息,要么人家外出演出要么说忙顾不上。最后何英硬着头皮给兰州戏曲艺术剧院的张小琴老师打了个电话,张老师她说在景泰演出回去就晚上七点多了,说你要不再找别人吧,别耽误了。何英放下电话懵了,再没熟悉的老师了,就这几个熟的都忙这咋办呀?同宿舍的叫她去吃饭她也没心思去,待在房间里心急如焚,心想着要不去茶园找她的同学看看,能否给找个好点的演员指点一下。正当何英准备出门时,张小琴老师电话来了。她问人找到了没有,何英说没有,张老师说:“那你赶快来我办公室,我七点多就回来了”。

    接到张小琴老师的电话,何英像盼到了救星,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她便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去西关兰州什字找张老师。何英在剧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张小琴老师急匆匆的赶来了。张小琴老师是国家一级演员、梅花奖得主、兰州戏曲艺术剧院副院长,还是在前几场比赛中张老师做专家评委时何英认识的,都没敢说过话,所以一见面何英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说。张老师二话没说就领何英去了排练厅。还问何英,这会时间太紧张了,说你能记下吗?何英说,主要是我心里没有底,你说一下我心里就踏实了,能记多少记多少吧。张老师从头到尾给何英说了好几遍,就一个出场亮相的造型她也示范了好几次。因为何英好多年没有彩唱,身体有点僵硬,可急坏了老师,她给何英又是示范又是教唱,排练了几遍,何英虽然脚疼得厉害也没有敢停。因为何英知道机会难得,这是她唱戏以来遇到的第一位这样给她这么认真排戏的老师,抠字眼,说剧情,跪下当配角,让何英从心底里敬佩她,真正的德才兼备的好老师。虽然短短的几个小时,也让何英受益匪浅。

    第二天决赛第一个出场,何英很紧张,加上来兰州就有些感冒,在身体状态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她稀里糊涂演完了一折戏。尽管老师说的戏也没有完全发挥上,但是还是获得了现场评委的一致好评。做演员不易,做一个好演员更加不易。何英非常感激张小琴老师给她的指导,她说永生难忘,真希望再有机会跟她学戏。

  何英最终获得2017年甘肃大戏台"戏迷王中王大赛”年终总冠军。比赛中,她的演唱行当以青衣,闺阁旦为主。

  赛后何英说,付出就有回报,虽说冠军只是一个荣誉,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秦腔是何英生活的动力,也是她一生的追求和梦想,她说她会继续唱下去。她还说,很感谢甘肃电视台《大戏台》这个平台,给了她展示的机会。同时,每场参赛都有不同的收获,专业老师们的点评、示范,还有参赛选手们的演唱,都是她最好的学习和提高的机会,比赛下来她也感觉进步了很多。何英说,在以后的道路上她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虚心学习,不断进取,以一个民间艺人、一个戏迷的身份为秦腔艺术的传承一直努力唱下去。(2018.3.26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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