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师父，怎么办？”看着拦住她和老周乘坐的出租车的警车，差点没哭出来。

老周付了车费，一点也不在意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了出租车，看着从警车下来的老赵，刘小清就知道这趟南方之行没戏了。

“哟——老周，这么闲情逸致？”老赵慢悠悠走到老周面前，戏谑着问：“你这是要去哪？潜逃吗？”

老周哈哈一笑：“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说吧，什么事？”

老赵收起嬉闹的表情，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郑重其事的说：“对不起了老战友，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不得不执行。现在请你交出你的证件……哦，配枪带了吗……没带……那就只交证件吧。”

老周瞥了一眼老赵手里的那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尤其“停职通知”那四个黑体大字，就算是远一点的刘小清也看得一清二楚。

“师父……”刘小清无助的看着老周。

老周没有回应。他将证件掏出，慢慢地放在老赵手里，一贯散漫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是老马？”

老赵没有立刻回应。他看向刘小清：“小清啊，马局长有令，让你跟我去调查一桩贪污受贿案，你先去车上看看资料。”

“师父……”刘小清没动，再次看向老周。

老周回过头，安慰的看着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去吧。”

刘小清极不情愿的朝着警车挪去，每走一步都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最终还是无奈的上了车。

“别怪马局。”老赵等刘小清关上车门后，叹了口气：“听说你差点被车撞，他吓得不行。你知道的，他这是在保护你。”

“我只想要真相。”老周语气平淡，却很坚定。

老赵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说：“你还是太执拗了。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至少和你的命比起来……”

“真相不重要吗？”老周打断他的话，直勾勾的盯着他，“在我心里，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他越过老赵，继续向火车站走去。那里是他的目的地，票已经买好，他要去南方，他要去找安歆。

“老周！”

老周停下脚步，转过头：“我已经被停职了，想去哪，警察应该无权干涉吧？”

看着脚步坚定的老周，老赵只发出一声轻叹，随后上了警车，看着没精打采的刘小清，格外郑重的叮嘱她说：“小清啊，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14

“没拦住？”看着一脸无奈的老赵，马局长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老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随后长舒一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我能拦得住？”

马局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老赵像是有怨气一样说：“那你还让我把停职通知拿给他？”

马局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刘小清呢？”

老赵说：“出差了。”

“出差了？”马局长的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去哪了？”

老赵说了个地名，正是老周要去的地方——安歆目前生活的城市。

马局长无声的笑了。过了一会，又说：“贪污受贿案查得怎么样了？”

老赵说：“有几个抗不住的已经撂了，剩下的今天也差不多。”

马局长眼神坚定的说：“最后一步了，决不能前功尽弃。”

老赵假装不高兴的问：“我办案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马局长又笑：“你呀，这个执着的劲儿，有时候真让人放心。”

老赵站起身，白了他一眼：“都一样，谁也别说谁。要不是为了他，你能让我们组加班加点的突审？”

说完，他不等马局长回应，就扬了扬手，自顾自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看着老赵的背影，马局长再次无声的笑了起来。

15

“你这是造谣！是诽谤！”

咖啡厅内，安歆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冲着对面的老周大声咆哮，即便隔壁桌有不满的眼光投过来，她也毫不在意。

她不允许有人那样揣测姐姐，就算对方是个警察也不行！

她的丈夫曾经有一次因为说了一句关于姐姐的玩笑话，尽管她心中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当场大发雷霆，之后更是整整一个礼拜都没理他。后来，她郑重其事的警告过他，说谁都可以，唯独姐姐不行，哪怕是玩笑话，也不行！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个警察居然怀疑姐姐杀了人，更可笑的是他还说姐姐杀的是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丈夫！

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那一刻，她彻底爆发了。

老周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下猜测，安歆就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当然不能说明安宁就是杀害许建国的凶手，只能说安歆对姐姐看得很重要。所以他立刻向她道歉：“我不该这样说你姐姐。如果因此惹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

尽管他态度诚恳，但是安歆还是不由分说，径直走出了咖啡厅。临出门前，她买了单。

看着安歆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周并未就此放弃。他本打算去见见她丈夫，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惹了安歆不高兴，如果再去找她丈夫，恐怕只会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