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喜晓薇
本文为心象PSY原创
害怕拼命长大结果，到头来却付之东流。
From 心小象
加班到深夜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从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带一小杯十块钱的关东煮上楼。到家开一盏小小的灯，然后坐在黄色的暖光里一小口一小口安静地咀嚼。
边吃会边想些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交到自己手上的工作是不是都已经完成了，上司早会时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还在暧昧期的那个人最近为什么不怎么发朋友圈了……但大多数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看着手里的关东煮，偶尔也想起以前上学时，每天晚自习回到家，妈妈变着花样准备的夜宵。坐在照明充足的餐桌上，边往嘴里塞各类丸子、汤水，边跟妈妈转述今天在学校的八卦。
那时候的生活很单调，每天能聊的事情只有学校里的事情。那时以为长大工作，到大城市去，就会有更多好玩的事情可以跟妈妈分享。
结果现在长大了，工作了，偶尔跟妈妈打电话却总是嫌弃她啰嗦，说着在加班，就要挂她的电话。
即便是节假日回到家，坐在客厅里陪她聊天，她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兴趣跟我打听我的工作内容，我总是眼睛盯着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问得烦了就用“你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去打发她。
饭桌上要是稍微表示家里的饭真是天下最好吃的，她就立刻和爸爸联合起来劝你，“回来考个公务员多好，你看隔壁那家的儿子也是回来工作了，也挺好的不是，每天都能回来吃家里的饭菜了……”，逼得我只能快速扒完饭，捂着耳朵走开。
其实在每天加班到两三点的时候，在被同事抢功的时候，在每个月工资一到帐就要往房东的账户打钱的时候，在每天上班要花两个小时换乘两趟车的时候……在无数个让人感到疲惫又无助的时刻，我脑海里都会蹦出她劝我的话。
不是没有想过行李收一收离开大城市回家，而是害怕回家之后发现，那种传说中“活少离家近”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到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记得当时看《小森林》的时候，身边很多人都在羡慕女主角市子在家乡小森自给自足的慢生活，盼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去到一个小山村，过一过这样的生活。
但其实市子毕业之后也去了大城市，在一家不大的超市里打工。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交完房租之后就所剩无几，在家乡小森最普通不过的蔬菜，市子在大城市里却完全消费不起的日子，让市子感到害怕和恐惧。
不是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也不是对都市快节奏生活的厌倦，是害怕和恐惧驱使她回到家乡。
回到家乡后，市子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种植蔬果、砍柴烧火，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就是田里的植物和自己的一日三餐。
电影给我们呈现的画面都是闲适美好的，但影片里一段市子的内心独白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小森雨水充沛，很不适合种植西红柿，所以村里的很多人家都是在温室里种植西红柿。而市子却坚持寻找可以在露天的环境里种植西红柿的方式，邻居劝她，就建个温室吧，甚至想把自家闲置的温室便宜卖给市子。
但市子一直没有接受这些建议，她对大家说：我不甘心，一定要找到露天种植西红柿的方式。但其实，她只是在犹豫——“要是建了温室，就感觉自己已经决定一直呆在这里，所以我一直在拖着。”
而这，或许也是我、我们这些虽然知道回家可能会舒服很多、轻松很多，却还是坚持要在大城市里再撑一撑的年轻人的心理。
对于我而言，想回家的心，不仅仅是对大城市生活的疲倦，更多的是对家乡亲人的牵挂。
每每回家，面对妈妈的劝说、面对他们逐渐老去的模样时，内心总会升腾起很多的犹豫。
但有时候又会抗拒回家，尤其抗拒过年回家，害怕一次又一次的唠叨和争吵。
尽管每一次争吵之后，我赌气要走的时候，她都慌了。一遍遍地跟我确认，“今天就要走？”。我硬是点头，其实心里的气早就被她的询问化解。
随着年岁增长，虽然表面还是又倔又犟，但内心早就可以理解妈妈的每一句唠叨。不论是离家，还是在她身边，从你的生活和工作里多分一些耐心给她，多听她唠叨几句。
或许所有的妈妈都是一样的。
她总是等你到深夜，只为了能在你加班结束之后给你打个电话，听一听你的声音，怕你在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过不好。
你说要回家的那一天，她会早上起得很早，去菜市场买一堆你喜欢的东西，从早到晚都在厨房里忙活做菜。而其实，你要等到晚上才能到家。
你的每一条朋友圈她都会仔仔细细看很多遍，从你发出的每一个字眼里去钻研你的心情。
或许所有的小孩也都一样。
你信誓旦旦要出来闯一闯，所以不论在一个人的城市里经历什么，你都在努力一个人撑着。辞了职也不会立刻告诉她，等找到新工作的之后才轻描淡写地对她说。
你已经习惯了报喜不报忧，生活里再多艰难的事情只跟朋友抱怨，对她却绝口不提。希望在她眼里，自家的小孩无所不能。
偶尔想家，却再也不在她的面前坦白，语气凶狠地挂掉电话，独自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
你总是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足够独立了，不需要她的体贴和关注，只希望爸爸妈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够了。
可你总是忘了，在她的眼里，你永远是孩子。累了倦了，还有她的怀抱可以靠一靠。
这几天开始，大多数人已经放假回家或者出去旅游了，城市渐渐空起来。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因为客人少了，已经开始停止售卖关东煮。老板说，省得每天24小时热着锅里的食物，浪费电。
以前冬天，妈妈白天在家煲好汤，为了让我放学回去的时候还能喝到刚刚好热乎的汤羹，就用小火一直煨着汤煲，一整天。
突然很想家，很想妈妈。当然，我也想爸爸。
图片来源：网络&《侧耳倾听》《小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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