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至亲的头颅,向他的神明诵祷忏悔。
天空撕开一道疮口,光幕垂怜,他跪倒,一呼我存在,二呼应舍弃,三呼要给他。
而后三千世界自火中生之即灭,他就没了罪过。
最终他被夸大成妖魔一样惊心动魄的形象,随之被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子轻易打破。
在水底,在泥土中,在鬼鬼祟祟质变着的世界里,他毁坏成一摊碎片,锋利凌乱,没有人敢触碰,于是他早早地被扫进一个坟墓,从此,人们绝口不提,心照不宣。
然而仍有人在寻找他,寻找他的坟墓。
他像一颗剧毒植物残存下来的唯一种子,他活着的时候,使人心惊胆战,防不胜防,他死后反而将这破土而出的恐怖散播在他遗留下来的世界上。
在渗透着黑暗与罪恶的深夜中,人们低沉的狂笑。
他在生长。
在时间无穷靠近边缘的节点,他的死亡仿佛成就了一种微妙的永恒。
我再也不想寻找他。
无聊的人还在思考生命的机趣,新生的妖魔着急打造恐怖传说。
我猜想,他的坟墓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