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周末下午,我到家附近的超市看书。刚进到超市入口,拿着话筒卖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销售员阿姨便拦住我走进摆放图书的售架,耳边是吵杂的嘈音,“这个配套的洗发水很好的,是进口的,而且里面都是纯植物精油……。”
在心里嘟囔说道:“可是,我是来看书的!没准备买东西呀!”一脸无奈地等着销售员阿姨看清我不乐意,略微挣扎的小眼神,终于解脱了,“我的心里在唱歌,唱歌的寂寞……”。
刚开始看,会因为人来人往而分散注意力。渐渐地,除非极大的声音也不会打断我看书的节奏。当我看得津津有味时,离我几米远的图书售架旁,一位声音极具穿透力的阿姨在呵斥一位小朋友,“这个东西我已经买了,你还要其他的就说……。”我即使被挡住了视线,透过音贝的高低起伏,也清楚的明白这位阿姨脸上的表情必定是狰狞的,压抑不住情绪,迁怒、发怒、愤怒,可能心里还在想:“小孩子,怎么这么难教?怎么那么不听话?”
这一片段持续了大概半分钟,时间不是很长。但曾经由于其他事情而迁怒到无辜单纯的孩子身上的父母,大概不会想过这短短的半分钟,对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内心创伤。每个孩子都曾是单纯空白的天使,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好像变得与父母做对,是父母把身边最亲近的孩子用深深的恶意,特别是情绪上的,将他们的内心填满。
失去的,可能是孩子的自信,是从父母嫌弃表情得到自卑;失去的,可能是孩子的真言真语,是每次欢喜的提议都被父母拒绝;失去的,可能是孩子的自我尊重,是遭到父母呵斥时自我怀疑。
孩子们的心里没有太多界限分明的标尺,但每个成年人都在用自己的是非标准要求小朋友。就像小时候的我,在整个夏季的下午时分,鬼鬼祟祟地从火房的水缸里把不知哪儿捡来的雪碧瓶装满当当的水,再到家后边的小坡坡上,往在一个小指头一般大小的洞眼灌水,只为了把白天藏在洞穴深处的蟋蟀逼得无路可走,最后“守株待兔”即可,蟋蟀自然会爬出洞穴,乖乖的走进等待它已久的瓶子里。可是,有时千防万防也会露馅,此时迎来阿婆的念叨,“家里的水缸一丁点水都被你搬走了……”。抽离出记忆的漩涡,在老家里的堂弟堂妹们也正当童年时期,他们也像我小时候那样偷偷地在空瓶里装满了水,或许“已经成年”的我也会像个“大人”一样呵斥他们不听话。
仿佛坏脾气会一代代的传递,一个轮回地、一个轮回地吸取了糟粕。
在一个电视栏目曾经报道过,一位其亲生父母在市中心有房子的20岁出头的小伙子,由于在原生家庭得不到尊重,宁愿待在农村种地。小伙子的父母非常不理解宁可吃苦,也不愿回家的心理。试问有谁愿意满心欢喜时,被亲生父母泼冷水?
我一直认为,亲人之间,特别是父母对待子女,情感的表达不能因血缘的亲近反而变得随意,不重视。我们只是把最好的脾气留给外人,把最坏的脾气留给自己的亲人。
成为“大人们”之后,我们仅仅需要在决定一项关于小朋友的事情时,站在小朋友的角度想,或者联想到如果你现在就是个小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心态,身为家长,你便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