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是强硬的,与南方不同的是,总有一股风在你的右脸或是左脸冲击
直让人哆嗦,除了裸露的脸上刀刮一般的隐隐作痛,行路的时候依靠脉动双腿还是能够保证基本体温的
几天的行程竟让我有一种归属感,这种感觉是无来由的,仿佛是对这里有种信心
有预感能够遇到和善的人,有预感这会是不错的旅程,我们没有机会登上北京出了名的长大巴,源于干爹的提议,他来接待我与父亲
我父亲自然是对北京熟络了,在我小学时他就在北漂泊,我是第一次来北京,寻找靠谱的画室准备考学
干爹一辆旧的奥迪车是我们的交通工具,干爹在北京也是不错的岗位,他是我们村唯一的一位北大生,自然在北京扎下根来
不过父亲好像一直对他抱有一种无言的心情堵着,我们都懂,但是干爹和蔼的面孔总是像在轻抚我一样,使我平静
北京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繁华,相反这里似乎与改革开放前变化不大,还算低矮的房屋,干枯的秃树四处扩张的枝条,与灰白的天空构成一幅萧瑟的模样,不同的是街上跑的已不再是自行车,是现代工业制造的小汽车
我想,也许这副萧瑟的样子正是北京充满哲思的来源,走在地砖人行道上,冰冷的双脚时不时走出无规律的步伐只是为了取暖,隔着耳机都能听见冻坏了的鞋子砸在地上,脚可不能像手一样摩擦取暖,脚只能跺
早晨的北京仍然站在旅馆的门口等我们,一开门就巴不得把它所有的冷风都塞到你的脸上,我们住的商务旅馆门很窄,装修得倒是很现代,暖黄的氛围灯透过落地窗就这样镶嵌在北京暗沉的墙砖上,显得格格不入
行李是我们一路来最大的敌人,拽着拉着踢着推着,总有一件行李需要你将手从温暖的羽绒服里伸出来与它共患难
正午的北京给了一些明媚,给了一些温柔,我们走到了叫什么王府的区域,这里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尽管也没那么拥挤,毕竟北京的路实在是太宽了,王府的火锅听说是一绝,干爹与父亲商量晚上就在这里饱餐一顿,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宋庄
走在北京的路上,很容易带入角色,已经开始想象我是宋庄某位不得意的艺术家,一次次迈步在老旧的皇城地砖上思辨,神神叨叨,耳边陪着同样神神叨叨的音乐
父亲总是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走在路上不讲话,我们就像一对同事,我讨厌这种感觉,便越走越慢索性到后头去听起音乐想自己的东西,留下干爹与父亲并肩走在前面说说笑笑,他们的故事我一无所知,哪怕父亲曾经透露过多少给我我也不在乎了
因为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真正了解父亲的
干爹有公事在身先走一步,我与父亲就留在宋庄四处寻觅,路两旁开始多起来一些艺术字样的店铺,有典当行,有什么什么画廊,有字画的什么门店,宣纸,小型美术馆,他们大多店门锁闭,“正午了也不开门吗”我问道,父亲表示他也不知道,我暗自想
也许这些画廊如同烟酒店一样罢,十天卖一件,一件吃半年,即使门可罗雀了也无所谓,我只觉得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