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在某一段时间里,就会莫名得无所适从,莫名得寂寞。
这一段时间经常点开一堆软件,什么也不看,然后又退出来,一遍又一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看书觉得无聊,打游戏也觉得无聊,头脑里没有风暴,也不想找人聊天。
突然就想起大前年的除夕夜来。
那个时候应该快晚上十点了,天气晴朗,又不算太冷,忘了有没有星星或者明月。刚会完友人,顺路买了烧烤,溜溜达达的,打算漫步回家。
道路旁挂了一排红灯笼,长长的,红艳艳的,一直延伸到远方,好似没有尽头,倒也符合时节。
但是灯笼是靠电亮起来的,没有明火燃烧,终究是热闹不起来,路上也冷冷清清的,偶有路人开车经过。
是年,也不似年。
小时候的过年多热闹啊。
早几天就有小孩子在放烟花爆竹玩,在家里,隔着墙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元宵。除夕当天早早地换上新衣,就开始走人家,跟玩伴炫耀一下新衣服。吃完团年饭,就三五成群的,跑到广场上去看各种活动,哪怕那是大人的“节目”,小孩子参加不了,看个热闹也是高高兴兴的。
那个时候没有路灯,没有一路延伸的灯笼,却气氛热烈,热火朝天。
哪怕压岁钱只有两块钱,也是开心的。
但年味不是一下子就消失的,是一点一点的,伴随着成长。
不过,我也还算享受这一路的宁静。
直到路过广场。
广场上有三分之二的空间都被各种私家车占领,有几个小孩子在另一边空地上放鞭炮,噼啪声和笑声传来,有点稀稀落落的,但也算填补了这一方寂静。
我依旧走着,走到广场边上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身影,有点熟悉。她自己一个人,背着光,在那里点鞭炮玩。一个,两个,三个,一声,两声,三声,断断续续,安静又热闹。
我就站在一边看着,突然就有一点难过和寂寞。
等她玩完一轮,我也终于认出她来,是以前的同学,兼现在的邻居,但也不算熟,能说上几句话而已。
她也认出我来。我们站在灯笼下,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她笑着,眼里有光,嘴角上扬,是开心的样子。
我问她:“你一个人出来放鞭炮啊?”
她笑着说:“对啊,找不到陪同的人,又想玩,就自己出来了。”语气却有点落寞。
我只能低声喃喃一句,真好啊。
我们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她继续玩她的鞭炮,我继续走我的路回家。
拐弯的时候,身后又一声鞭炮声传来,衬得灯火通明的前路更安静起来。
真叫人羡慕啊,这样的心性和勇气。
我也曾有想过去买鞭炮玩,但也是想想就做罢。毕竟只有一个人,又觉得已经长大,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如今已不合时宜。
怕独自一人被看成异类,怕吵到别人家,想放孔明灯,也怕灯落下来把别人家的屋顶烧穿。
这些担忧也不无道理,毕竟孩提时代天真烂漫,越长大就越有顾虑。
那么多的枷锁,都是自己加上身的,却也不能轻易脱下来。毕竟有谁是永远随心所欲的呢?又有谁能时时刻刻开心呢?就算是小孩子,也有难过哭泣的时候。
只是偶尔会迷茫,会寂寞罢了。
回到家的时候,烧烤已经冷了,并不是很好吃。但也换来了家里的一点热闹。
我又想起她来,也许下一个过年的时候,可以买一点仙女棒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