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湖面上一叶轻舟如箭,向此处驶来。李太玄忽然笑了,目中涌现狂热的兴奋,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小舟上立着一个紫衣人,以真气催动舟行,来势极快,前一刻仍在数里之外,后一刻已然到了近前,赫然正是物由虚。小舟尚离岸数丈,李太玄好整以暇地瞧着物由虚,满目激赏。物由虚一跃而起,身如巨鹤,向岸边翩然飞掠。
不等他落地,李太玄赞道:“来得好!”大笑声中,身如巨龙夭矫腾飞,袍袖一拂,锈剑嗡嗡震鸣,竟然随着他的身形冲天飞起。一白一紫两道人影在半空刚一接触,李太玄便以指作剑,刺向物由虚,这一指招式诡异,物由虚不曾见过,急忙闪过,李太玄略占上风,物由虚不欲缠斗,寻隙抽身落下。
忽然一道红影闪过,物由虚定睛一瞧,却是方才随李太玄飞起的锈剑。急切间闪电般隔空一掌,劲力吞吐,将那道红影远远震开。岂料那锈剑如同活物,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红影,在物由虚头顶爆开,化成三道,从右到左朝自己“紫宫”、“神藏”、“期门”急刺!
物由虚识得厉害,不敢大意,匆忙间手法数变,接连弹开两记杀招,最后刺向“期门”穴的一招却是无法躲过,只得猱身迎上,鼓动真气,硬扛了那一剑。物由虚只觉左肋一阵剧痛,血光一闪,两人身形交错,分了开来。
二人落地时位置对换,物由虚定眼一瞧,肋下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缓缓渗出。迅速騈指如飞,封住血脉,抬眼一瞧,却见李太玄笑意痴狂,方才那道红影正是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原来他数招合一,施展身法迎上物由虚,待物由虚招式用老,锈剑如影随形,悄然逼至,令他防不胜防。
物由虚一念转动,便已了然,忍不住赞道:“好剑!好心机!”原来李太玄约他战于洞庭,物由虚千里奔波,本已疲惫,李太玄以逸待劳,觎他立足未稳,先发制人,扼住物由虚的气势。
高手相争,讲究时、势、法、术、器,前二者说的便是天时和气势,后者方才说到个人修为和剑器的区别。李太玄心机深沉,面面俱到,怎奈物由虚也并非易与之辈,只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气度仍是从容不迫,不露丝毫破绽。
李太玄目中狂热更炽,轻抚剑锋,嘿嘿笑道:“此剑名为纯钧,乃上古黄帝所造,以封镇万千凶灵,故而神华内敛而不流于表。数百年来,死在这柄剑下的有超凡脱俗的绝顶高手,也有不闻其名的碌碌之辈,但他们都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对这把剑轻薄鄙视。你是少有的称赞这柄剑的人,冲你这句话,我必将亲执此剑,饮你心头热血!”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指尖所触及到的不是一把冰冷的剑,而是爱人的身体。眼神单纯而锋利,一如他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