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滴滴答答的雨声是童年记忆里的一幅美妙的水墨画。雨声是童年山村记忆的深刻部分,难以忘怀。在外漂泊,寒冷季节,尤其是南方的雨季,最美的回忆便是老屋的温暖,多少次躺在母亲烧得暖和的热炕上,听着土坯房屋檐上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雨滴声中的觉,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让人睡都睡不醒。多年以后,还是让人怀念,欲罢不能。

春天,都说春雨贵如油。在西北,春雨当然是很稀罕了。春雨来的时候,往往是清明节往后,天气还没变暖,整个春天的气氛还是有点像寒冬一样,要穿得暖和些。只要春雨一来,便不怎么外出了,母亲便烧好炕,我们几个孩子都会懒在炕上,避雨、取暖。农村的生活大抵如此。只是春雨来得太温柔,雨声绵柔温顺,要不细心是听不到的。与其说听,我更觉得春雨要看,眼看着细细的雨逐渐在无声无息中把干地变成了深色的,湿漉漉的地,湿漉漉的土坯墙,还有身上柔软的衣服。当然了,还要看雨中的树,那嫩绿嫩绿的新芽就像见了雨立刻长出来一样。

夏天,雨势来的猛烈。躲都躲不掉,从看到乌云到泡个落汤鸡完全没有时间反应,说下就下,感觉这雨就是下给路上行人的,故意让人泡个落汤鸡一样。夏天的雨也便不是听了,应该说遭遇更合适。农村长大的我有点讨厌夏天的雨,讨厌她的无情无义,讨厌她的目无一切,讨厌她的毫不留情,可以冲毁一切。

秋天,绵柔香甜的雨,要听。秋雨连绵,温度也降了,秋雨一下便是半月,多则月余。秋雨泡透了大地,到处是泥泞,农人便少了劳作,是一年少有的空闲季节,放了学,甚至就干脆不去学校了,躺在母亲烧得暖烘烘的炕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那才是惬意得要命,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听着秋雨的时光飞快,往往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伴随着的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还有那熟悉的炊烟味道。

冬天,皑皑白雪,别是一番景象。也不能听,只能是赏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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