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5岁的儿子大铭突然对我说:“妈妈,你也会死么?”我随口答:“当然啦。”大铭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妈妈,我不要你死。”他这一哭,我也跟着动容了,绞尽脑汁的想该怎样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释生命的离去,却张口结舌。
古今中外,努力思考生命的人都是先贤大哲: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斯宾塞,但纵使是他们,也没有对生命的意义做出统一的定论。哲学家加雷斯·B·马修斯认为:“绝大多数哲学问题,都具有天真而朴素的特性,而孩子天生就是纯真无邪的,因而很容易提出哲学问题。”但问题是,作为父母,我们既没有深厚的专业知识,也没有天真无邪的秉性,如何才能给孩子一个满意的回答呢?
查找哲学论著,抛给孩子一长串晦涩的专业术语肯定不合适。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孩子的方式去解决孩子的问题,比如关于生命的意义和长短,有这样一个经典故事:小猪威尔伯注定长大之后要被做成熏肉火腿,在悲痛绝望之余,他认识了蜘蛛夏洛,看似渺小的夏洛用神奇的方法帮助威尔伯逃脱了被宰杀的命运,甚至能够安享天年,然而当计划成功之后,夏洛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这就是《夏洛的网》,它试图用简单动人的方式让孩子自己找到关于生命和成长的答案。童话故事的好处是符合儿童的认知和情感需求,比滔滔不绝的说教更容易让孩子接受,《夏洛的网》更是利用了孩子特有的“泛灵”心理,将人的情感赋予在几个可爱的动物身上,用动物的言行表达普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聪明的蜘蛛夏洛说:“生命的意义不在乎长度,而在乎宽度。”可爱的小猪威尔伯说:“成长就是从依赖他人,变成依靠自己。”
《夏洛的网》由美国文学艺术学院永久院士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E·B·怀特)撰写。E·B·怀特终其一生只写过三部童话,分别是《小老鼠斯图尔特》、《夏洛的网》、《天鹅的喇叭》。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部都堪称经典。1999年风靡全球、获奖无数的奇幻喜剧电影《精灵鼠小弟》即改编自《小老鼠斯图尔特》,而《夏洛的网》更是被翻译成20多种文字,全球发行5000多万册,高居“美国十佳儿童文学名著”之首。
E·B·怀特擅长从简单的事情切入,用富于细节和趣味的描写吸引孩子的注意,再将重要的人生哲理缓缓道来,于不经意间完成一次重要的生命教育。
1.一只蜘蛛的生命
多数蜘蛛只能活一两季,而猪的平均寿命是20多年,相较之下,蜘蛛的生命只能算弹指一挥间。如果跳出故事的框架去看,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在76.7岁,一只海龟的平均寿命在150岁,而地球已经46亿岁了,如此比较,人的寿命更不值一提。因此,如果只是用长短作为衡量生命的标准,实在没有什么意义。生命的宽度才是真正产生价值的地方。
什么是生命的宽度?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向孩子解释这个抽象的概念,就跟他说说蜘蛛夏洛的故事:夏洛的生命只有一载春秋,短得只够做几件事:织网、捕食、产卵,然而通过帮助威尔伯逃离被宰杀的命运,夏洛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做了一件极有意义的事,创造了价值,赢得了威尔伯永远的感激和怀念,这就是生命的宽度。
当孩子再询问关于死亡的问题时,我们可以轻松的告诉他,就像故事中的蜘蛛夏洛一样,她是一个妈妈,她有514个孩子,虽然她的生命短暂,但她在短暂生命中表现出的勇敢、聪明、慈爱将永远伴随着孩子们的成长,且寸步不离。
2.一头猪的成长
在遇到夏洛之前,小猪威尔伯可以说是十分的懒散。他刚刚才两个月大,却说“我已经活腻了!”;他曾经拥有逃离猪栏,奔向自由的机会,却说“我独自一人去闯世界实在太小”,情愿被关在猪栏里;他知道自己会被宰杀做成熏肉火腿后,只会尖叫哭泣;此时我们看到的,是一只贪睡、贪吃、胆小、懒惰、敏感、脆弱、没有危机意识的小猪威尔伯。
认识夏洛后,小猪威尔伯逐渐的成长起来。
夏洛在蜘蛛网上,编织出“王牌猪”的字样,让威尔伯名声大噪,虽然威尔伯的单纯和胆小让它时时不敢承受,但是心里却有了向往;接着夏洛继续编织出“了不起”,威尔伯就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了不起;夏洛又编织出“光彩照人”,威尔伯就认真的学习了很多招式,让自己真的变成光彩照人。威尔伯的成长依赖的是夏洛的智慧、鼓励和安慰,离开夏洛,威尔伯仍然是一只胆小、害羞的小猪。
真正让威尔伯长大的,是夏洛死去后留下的514只小蜘蛛,威尔伯第一次勇敢的承担起了照顾好514个生命的重任。
从成长到长大,这是一个逐渐从依赖走向独立的过程,而真正促使威尔伯长大的正是蜘蛛夏洛的离去正如每一场分别也意味着新的开始。我们有时候总抱怨孩子长不大,也许是因为我们还不能完全放手让他去体会如何独立承担一份责任的总量。
《夏洛的网》不仅是给孩子看的童话,也让很多大人爱不释手,因为故事本身蕴藏的隐喻不仅让孩子乐于接受,更涉及了家庭教育中常见的问题,并且告诉我们如何以孩子的思维去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不喜欢听别人说教,但总喜欢跟孩子说教,孟子说:“人之病在好为人师。”面对孩子时,我们还是要放下成人的架子,用故事走进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