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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凭栏总是销魂处,栏杆之外是风景。
冯延巳“且上高楼望,相共凭栏看月生”画意扑面,黄庭坚“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风光无限。而我们眼前,虽无月无荷,却有黛山绿水寨边绕、黑瓦木楼翘檐飞,春风过处,花香袭人。
满怀惬意,我和斌相视而笑。
他的瞳孔倒映着我一袭浅色长裙,眼神中有化不开的柔情——真正可“解释春风无限恨”。
他将手从背后拿出,慢慢展开,两条红豆手链摊在掌心。
颗颗凸镜似的红豆饱满光泽,晶莹如珊瑚,以红丝绳穿结而成,玲珑诱人。
然而心中却另有结,林送的那个“传家宝”玉镯浮现脑海,我语带迟疑:“你……家传之宝?”
他嘿嘿一笑,“不是啊!是我们楼下那棵树上结的,请寨子里的手艺人做出来的。做了有两年了,一直没有机会送人。现在我终于可以拿出来了。”
还好,这手链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沉重的寓意。我心下释然。
他抬起我的手,帮我一条一条套进去,再轻轻拉紧丝绳。皓腕红珠,格外明媚。我微笑着,抬腕欣赏。
斌拢紧我的双手:“知道为什么我要给你戴两条吗?”
是啊,为什么?我答不出,笑着使出耍赖大招:“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我来问呢。”
他眼神深情,染醉了春风:“你应该听说过吧,此物最相思?它可以代替我随时随地陪伴在你身边。戴两条,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些羞怯,更多的则是感动,我反握住斌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欲言又止。
如此动人的情话,真难相信是从浓眉大眼的斌口中说出。为了这一句锦心绣口的告白,他已经“有心栽花”了好几天吧?
一生一世有多远?能见度或许不足5米。
但在这一刻,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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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京,工作恢复原样,但心境却已大不同。
斌虽小我三岁,但他目标清晰,个性成熟,情绪稳定,对我体贴,似兄长般让我心安。他的爱情,给我足够的安全感,让我特别想要做回自己。
斌和朋友的健身会所装修方案很快敲定,他们随之开始着手购买器械、招兵买马、选择广宣方案。
有些东西在心中慢慢坚定,我决心告别以前那个只想嫁人、优柔寡断的圆圆。
跟网上一家关注了很久的江南风服装订做店联系上,传过去五款我的设计样品。次日他们回话,可以先试做两款衣服挂在网上,看看后期订做量,再决定是否签约。
这期间,我如以前一样,跟老爸老妈电话汇报了新的恋情。
没料到,一向疼爱我的父母,这次却强烈反对。
“圆圆,你有没有想过,他家在贫困山区,他一个拿死工资的体育老师,有能力让你过上好生活吗?而且再往坏想一步,他看上你,是否就是因为你条件比他好?”
听到这话,我不乐意了。“爸,你不了解斌,他不是那样的人。”
“圆圆,你不小了,你陪他玩不起了。你该正经谈恋爱结婚了。”老妈的声音传来,估计那边电话是免提。
老妈继续说:“农村亲戚我晓得,只要有人在城里工作,就好像那人在做大官一样,以后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都要找你们解决,你说到时候还少得了你们吵架的日子吗?”
一腔激情被浇上兜头凉水,要搁以前我肯定会乱发脾气,直接嚷嚷:“你们太俗气太市侩了!”
但这次不同,抚着红豆手链上的小坠子,想起斌,我心中生出一股隐忍的力量,忍下争辩的冲动。好吧,他家比我家穷不对,我大他三岁不对,他有乡里亲戚也不对,但老爸老妈,你们真的看扁了斌。
他待我如此深情,我敬他如此勤奋。我愿意和他一起奋斗,我们终将会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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