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是一天中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寻找力量呢。
挖了两大勺胶原蛋白肽,混合在滚烫的牛奶里,然后去洗漱。
牛奶回温,胶原蛋白肽的骨灰味儿显露出来,有点难以下咽。
朋友的生日晚宴,在南山上的一家民宿。
马面裙,还有,耳环。如果一定要戴,那就小时候那种夹夹头吧。我永远不可能打耳洞。
身体里的血液,遇见一个刺穿皮肤的小洞,就和外界有了接触。污浊的空气,不可能绝对洁净的器械,甚至是别人的血液。我是分子世界的胆小鬼。
电视剧里,一个男人瘫坐在意大利进口皮沙发上,面前放着不知从何处搞到的一把手枪,和五十万现金。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的保洁,有点像《简爱》里的家庭老师。男人让女人开枪打死他,女人不知道,这个富有的男人有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男人很痛苦,百思不得其解,他洁身自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病。他几个月前,开车在医院附近撞倒了一个魂不守舍的中年妇女,妇女头破血流,他抱起她冲进急诊室。他忘记了那天他的手指受伤,也在流血。
车流缓堵,停在桥上,车窗上贴来一只苍蝇。
有一本书里的人,在咖啡馆写作,玻璃窗上也飞来一只苍蝇,在大片的阳光下投来一点阴影,落在在她写的字上。她动,苍蝇动。她不动,苍蝇停。她终究没能走出那一块小小的阴影,吊死在里面。
迎来人往,你一言,我一句。我只能跟着流动,时不时拉扯不愿跟上的灵魂。对,就是丢了魂儿。无法停驻,喝酒,那就喝呀。永恒地喝下去。
这酒不好,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强迫自己咽下去。
就像吃下了那只苍蝇。
独自走到露台边,望着一片漆黑又深深的山林。人们努力融入这个构建出来的社会的样子,有点无趣。大多数人都好像生活得很用力的样子,我不大喜欢。
黑夜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