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健是班上成绩最差的学生,也是全年级最英俊的男生,更是全高中打架最猛的“老大”。
阿健的学习一塌糊涂,从不写作业,考试都是开考后二十分钟就交了卷。
他只做选择和判断题,除了自己的名字,卷子上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阿健得意地扬着脸走向讲台,在监考老师一脸错愕和其他考生的窃笑中,交了卷子。
不多会儿,隐隐听到篮球场上有人运球投篮。
阿健神情专注,挥汗如雨。
阿健一米八几的个头,宽肩膀,细腰身,剑眉朗目,形容出众,四六分的头发,黑亮如漆。因常年打球晒得一身小麦色的皮肤。每每在球场上辗转腾挪,挥洒自如,那是很多女生眼中的一道风景。
他很少有笑容,嘴角常常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不屑。
成绩好的女生倾慕于他精致的五官,俊逸的身材,成绩差的女生更是认他为同道中人,而且极仰慕他那浪子一般的侠义。
每逢阿健过生日或者圣诞节、情人节,他都会收到好几份女生的礼物,也有“小弟”来捎话的 ,自然是较有姿色的女生。
阿健通通淡淡一笑,不表态。
放学的时候,阿健常常不走,和几个小喽啰聚在学校门口。他坐在山地车上,一只脚很轻松的点着地,另一只顺势蹬在车蹬上,双臂交错搭在车把上,口里咬着一支烟,冷漠的斜睨着进进出出的人群,随后又深吸一口气,对着橘色的夕阳狠狠地吐出一口青烟。
看来今天似乎会有一场恶战。
阿健家境殷实,义气又大方,男生们都喜欢和他一起。
期末考试,阿健门门挂科。
“叫你妈妈下午来一趟。”班主任从厚厚的眼镜片里透出无奈。
阿健的母亲来了。
一袭宝蓝色西装套裙,黑色浅口高跟鞋,发髻松挽,高贵冷艳,好似电影明星。
阿健的英俊一大半看来要归功于他母亲。
此时的阿健靠着墙,望着脚尖,面无表情。
听过老师的一番数落,女人便落下泪来。
“是我对不起孩子,没能管好他。”晶莹的泪珠成双成对,沿着秀美的面颊滚落。
阿健瞥了母亲一眼,一言不发。
末了,两人到了楼下。
女人叹了口气,望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子,把一卷钞票塞进阿健的裤袋里,
“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别打架了,啊?”
阿健不吭气,低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鞋面上,打湿了鞋舌上的红色“耐克”。
阿健依然上课睡觉,下课玩球,放学打架。
有一回,他和几个弟兄与外校的一拨人干架。
阿健通常不伸手,只是观战,遇到难对付的主儿才会应战。因他身材魁梧,个头高大,又名扬在外,常常不战而胜。
对方一个人看不过他那副冷漠又淡定的样子,一口啐在地上:“呸!兴什么兴,有娘生没娘养的!”
阿健脸色瞬间就变了,虎目 圆睁,怒火熊熊。他并不接话,几步来到跟前,拽过旁人的自行车,高高举起 ,一下砸在他身上。
那人应声倒地,脑门磕在马路牙子上,顿时血流满面……
阿健的父亲被通知到校长室。
黑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衫,袖口上的扣子闪闪发光,腰带簇新,皮鞋锃亮。五官精致,英气逼人,个头身架更胜阿健一筹。在电话还都不怎么普及的年代,一部BP机赫然在腰。
阿健没有看父亲,自顾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老校长还没描述完,“啪!”一个耳光就甩在阿健脸上。
阿健乌黑的瞳仁儿噙着泪花,目光里满是不屑,嘴角挑着一丝冷笑,望着窗外如血的残阳,壮硕宽厚的胸脯上下剧烈的起伏。
阿健退了学,随父亲去了南方打理生意。过了好几年,阿健回来了,先后承包过工程,也开过饭店。
同学会上的阿健,发间略有风霜 ,小腹微微隆起,可他还是很帅,很英俊。
当年几个弟兄们和他开玩笑:“怎么没舍得把嫂子带来给瞧瞧?”
阿健笑而不答,口里咬着一支烟,举着手机给众人看自己刚刚满月的一对龙凤胎,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嵌着满满的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