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山峰,远远望去并不高远,要想爬到顶端,需要忍耐与信心。行行走走中,每一个与自我本心碰撞交集的瞬间,留下磨不去的痕迹。
那天,天气闷热。山中雾气浓郁。远山望不到山顶。准备攀爬最高的一座山,茱萸峰。在山下得知,茱萸峰的玻璃栈道因为山雨暂时关闭,这让满怀期待一定要在玻璃栈道上拍下青春飞扬的女儿瞬间泄了气,以至于此后的山路,一步一蹭一步一挪,完全丧失斗志。
空气潮闷,满脸汗水,终于在到达中山时用尽所有力气。远远望去,山峰隐隐浮在云雾中。之字形的人造台阶悬于崖外。要走过这段台阶才能到达山顶,而我,还处在它对面一座低矮的山上,路途遥远。
我俩一屁股坐在山道上,再也起不来。体力不支,只好放弃。
于是有了大段时间,看那些由眼前经过的登山者,看远的近的风景。
不远处,几个年长老者,坐在简易折叠小凳上,面前方方正正几张画板,正在垂头专注写着或者画着什么。大约又是为游客画那些粗糙的游画之类。
走过去才发现,他们正专注于画对面高耸的山峰,并无游客。原来,是不惧山路遥远,天空炎热,爬到半山腰写生。心生敬重。如此陡峭难行的山路,年轻人爬上来都觉艰难,何况老人。不知道他们几时就开始攀爬,此刻才气定神闲,泼墨挥毫。
面前的阿姨在画纸上颇显犹豫,不敢轻易落笔。墨色山峰,背景的云朵与山峰交际处该使用哪种颜色,在不同颜料之间徘徊几次无果。耐不住,叫过旁边已经完成大半幅画的眼镜老者,求教。老者毫不犹豫,抓起一支画笔,刷刷横扫几下,又用笔尖轻轻勾几笔,褐色天空与山峰完美交融。
美景,美画,美好的人。景在画中,画在景内。
心中羡慕。假若自已年老后,依然心存朝气,如这几个老人,白发童颜,挥笔做画。依然保持自已的喜好,活成喜欢的样子,该有多好。很多时候感觉到身心疲倦,意志消沉,浪费时间陷入空洞,寻找各种理由懈对生命。真的没有把握,在年轻失去之后还会有精彩与前进。
而他们,在此刻成为我的榜样。
山鸟轻脆鸣唱,微风轻缓。我坐在一棵大树下,看他们埋头做画,风中飘过墨香。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