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莺啼
我是尚香。
一觉醒来,六点四十,在北京的春天,已微微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房间,住着一个与过去隔绝的我的房间。
本应该是全新的一天,我却梦到了他,花谪。
一十九岁这年,我知道,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的,回忆是会用不同的方法提醒着你——你是谁。
也是在一十九岁这年,我知道了,“我是谁”是如此的重要。
也许有必要给你说说我是谁。花谪是谁。
他是我的“先生”。一十三岁之前,我在孤儿院生活,直到黄先生把我收养。黄先生待我很好,他从不向我隐瞒他的身份——类似大众所说的特工,他们叫做梁君,顾名思义,梁上君子,做着隐秘又危险的事,至于是否正义,从来没有梁君关注,正义这个词只是胜利者造出来哄人的词罢了。黄先生教我知识,也不曾让我进入梁君组织,我知道他尽最大的力量在保护我。
我一十九岁的那个冬天,黄先生似乎消失了,我哪儿也没去,在家里等了他七天。他的失踪七天以上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花谪就是在第七天来到我面前的,似乎是看到我精神状态俱佳,令他有些惊讶,不是我冷血无情,不过是我答应了黄先生要好好生活。之后我加入了梁君。
这是最好的自保方式,或许也是我最坏的选择。
花谪说,我不希望你加入,黄先生必定也如此。
我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我何尝不知,不过想要达到一个目的,就必然要有些东西失去,哪怕再珍贵。
梁君中每个新来的成员都要有一个类似老师的存在,我们叫做“先生”,花谪便是我的先生。花谪并非他真名,他平日也只唤我的代号——痕之。
先生不喜说话。于是除了训练我平时和他的交流也就是一起喝茶而已。
不过他是一个真真温和的人,事事永远考虑周到。然而先生也不过大我三岁而已,在组织里竟是个传说般的人。危险的任务他不让我做,我便因无法见证“神话”而郁闷,于是在做小任务时会故意给他捅些篓子,看他无奈笑笑,然后把任务完美的解决掉。
先生笑起来是真好看。我应该是有些依恋他的。
不然不会想看他对我笑,即使是无奈的苦笑而故意失手;
不然不会在他出任务晚归时担心,不会在为他上药时莫名的生气。
不然不会没话找话,我也发现,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好像少之又少。他太静了,深不见底。
我制订了两个计划。
其一,努力训练,终有一天与他比肩战斗。
其二,对他撒娇,他似乎除了出任务从未拒绝过我的要求,也从未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