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爱情总是晦涩的,像那没熟的苹果,总想去咬一口,却被家长百般阻拦。等你趁其不备,冲上去咬到苹果,满嘴却涩到发麻,根本不及吞咽。
那个年代的青春,是在看香港电影、看看打打杀杀的古惑仔的时代,那个时期的爱情观念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后来长大一点才知道,这个世界不穿衣服的没有,倒是没手没脚的常见一些。热血终究抵不住躁动的内心与荷尔蒙的激素。少男少女们在没有性启蒙的课程教育下,独自摸索着。
在少年时期,爱情是一剂稍有不慎,就把持不住,容易上瘾的毒品,最后家破人亡。读高中的时候,班级里有一对情侣,其实一开始还是很受人羡慕的。到了后来,可能是躁动的心,可能是爱情的升华,他们跨越了种种障碍,偷尝了伊甸园的禁果。男生许是出于自私的占有欲,主动将这事散布出去,最后沦为千夫所指的人渣,连带着女生也被人看作轻贱。最后分手也是众盼所归。少年时期,我们总举着爱的旗帜,互相伤害,最后伤痕累累,连拥抱都痛。这与我们在青春文学中看到的不一样,与电视剧里的不一样,与我们幻想的不一样,但是,这却是现实。
同龄人的聚会活动,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就是情史,尤其是聚会上那些表现突出,或是长得漂亮帅气的人儿。回答起来总是让人很为难。有的时候,为难的是回答的人,有的时候揪心的是围观的人。你不知道桌上听着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在意你的过去;你在害怕讲话的人说出让你绝望的他割舍不断的旧爱。
也许,你不知道,在一个好男人成为好男人之前,伤过好几个姑娘的心,也留下了许多你无法填补的空洞;一个好姑娘没有去走四方,是因为她当年走四方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身影,而今她累了。
我在大学时期,与自己高中的女友在维持了两年的异地之后分手,这段三年的感情,就此了结。高中走过来的爱情,大多还很朴素,有过海誓山盟,也彼此在深夜里对着电话那头痛哭涕泗。异地恋的分手,往往不一定是有一方移情别恋,当然确实异地恋确实增加了这方面的可能性,但绝大部分是厌倦了无休止的争吵,每一次争吵都把心里积累的疤痕再统统揭开一次。争吵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以用来说爱的时间越短。终于有一天,吵架没了尽头,一方把电话挂掉睡觉,于是,这一天,没有人去说出那个爱字。
初三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姑娘,姑娘长长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我给她抄我的作业,给她递纸条告诉她考试的答案,放虫子到笔盒中捉弄她,在课间嬉笑打闹,自习课上低语聊天。我喜欢她午睡后惺忪的样子,喜欢她湿着头发奔跑跨进教室起伏的胸脯,喜欢那个年纪充满忧愁又天宽地宽的少年模样。结局是平淡的也是不幸的,这是一段不曾告白的感情,是彼此都未曾说破的感情,毕业前我们就知道结局,毕业后各奔东西。
直到许多年后,我们再相遇时,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甚至不是我记忆的模样。那时候觉得陈奕迅的十年也不过如此。我告诉她,我当年喜欢过她,她告诉我她没那么好。自此没有再联系。
如今的爱情,是速食的,如同这浮躁的社会。许多感情本就没有考虑结局,和微信上了一个月的陌生人相爱,两个月后坚定的分开,真的就没再联系过,就像做了一场梦。甚至没留下一张照片。
曾经和一个姑娘约好一起爬黄山,出发当天差了一分钟,延误了动车。在奔跑的过程中把捏在手里的可乐泼在了候车室,地面上冒着气泡,像极了一场仓促的私奔。彼此都不愿意回去,订好的房间退不掉,改乘凌晨一点的火车,站票。到目的地时,已经早上七点。她枕着我的胳膊醒来,脚蹲麻了半天起不来,当我们走出车站时,觉得年轻真好。
两个人行李都很重,两个人都约好,省钱第一,绝不坐缆车。我们背着十几公斤的帐篷、水以及食物,走走停停,竟然比预计的时间更早的到达了山顶。路过悬崖上那一排排的同心锁时,卖锁大叔游说我们买一把。我们笑了笑,没有回答,有些事情没有说破前始终缺一个名分。
十月份在黄山山顶露营是个考验勇气的事情,我们经验不足,没有带厚衣服也没有租大衣。上半夜还好,下半夜只能抱在一起取暖,三四点钟已经冻的浑身哆嗦,睡不下去爬起来收拾行李,奔赴山顶等日出。这大概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一次爬山,在光明顶看了云海和日出,在飞来石遇上难得一见的佛光,在大峡谷看了奇松怪石。下山的时候,身上行李已经不多了。我们把剩下的零食和吃的送给了挑山工。
我们为彼此拍了很多照片,却没有一张合照。
后来,姑娘有了男朋友,男朋友对她很好。我们心有默契,没有再提起那次旅行。
如今,和现在的女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没有隐瞒这其中任何一段感情。彼此理解,也尊重对方人生路上,陪伴过对方的,给予对方爱与恨的每个人。
这世界很大,遇到对的人,在合适的时机,并牢牢抓住机会,做到这些很难。
但是,我们都不愿妥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