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弥漫着雾气,好似挂着水珠,空气都好似湿润了,鲜艳的花绽放着笑脸,香气扑鼻。
我飞快的骑着山地车,满脸激动。就在刚才,朋友通知我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正想着什么事,迎面开来了一辆电动车,速度飞快,我猛的刹车,轮胎撞在旁边的石阶上,与他擦肩而过。
我又蹬起车来,可车子却纹丝不动,回头看见刹车片在紧紧的夹着轮胎,应该是坏了吧?眼睛不经意看见路旁一棵大树下有一座破旧的房屋,在雾中安静祥和地坐落在那里,大树上挂着一块黑木板,隐在树叶间,依稀可以看清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修车五元,副食,五金,6:00—20:00”
我抬着车靠近那小屋,屋前放着一辆生锈的三轮车,三轮车上是一只麻袋,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塑料瓶。屋子不大,却很整洁。墙角支了几架老旧的货架,但货物摆得整整齐齐,尽头是一个小桌子,上面摆了一台宽大的电视机,里面播着黑白电影,电视前坐着一位老人,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戴着一副老花镜,他一只手中拿了一匹布,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针前后穿梭着。他和他的屋子一样,显得安静祥和。见有人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扶着椅背,颤颤悠悠的站起来,双手并在背后,弯腰驼背,慢悠悠地走过来。他问:“是来修车的吧?”“是的。”他就扶过车把,用力压了压,又前后推了几下,上下扫了一眼。“哪里坏...”“刹车闸掉了一个螺丝,轮胎漏气,大概要修一上午。”我就从兜中抓了一把零钱放在了桌上,“那我晚上八点钟来取。”刚要走,他轻轻拉扯了我一下,从桌上捏起几张零钱递给我,“问题小,不用这么多钱。”说着,身影就黯淡在屋中。
我乘车到了朋友家,在快乐中,我忘记了某些事。
从朋友家出来已经是19:30了,我还未吃晚饭。于是,我直接就近找了一个饭店吃饭。吃饭时,正好碰见了一个同学,就与他聊天聊得不亦乐乎。从饭店出来,下起了雨,对面大楼突然响起了整点的钟声:九点整。我困意上来了,有些恍恍惚惚。突然,我的脑袋像被猛烈敲打,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我冒着雨,撒开腿在无人的街道上拼命的奔跑起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寒冷。我的眼前,只有路灯洒下的昏暗的灯光和我大口呼吸从嘴中飘出的白烟。路边花的颜色不再那么艳丽,几滴露珠挂在上面,像是它们流出的泪,香气不再那么浓,反而有些呛鼻。周围寂静极了,只能听见我的脚踩入水中的声音和水花溅落的声音,水溅湿了我的鞋袜,我却未曾发现。
我终于看见了那棵熟悉的大树,我用力甩开眼前的雾,树下黑漆漆的。我又跑近了些,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山地车靠在墙角,才松了一口气。可我却看见车子旁有一个人影,在山地车旁晃来晃去。我用力奔跑着,再仔细地看了一下,眼前瞬间朦胧起来,那位修车的老人,正为我一点一点擦拭着我那辆被淋湿的车子,可他的身上,却在不住的滴水!他这才看见我,向我招了招手。从他的眼中,我分明看见了他的笑意。他还是慢悠悠地推过我的车,简直跟新的一样。我心里有悔恨,有感激。他也没说什么。“车修好了,早些睡吧。”他扬了扬布满老茧的手,发抖的身影就逐渐消失在雾中。
令我难忘的,是他蹒跚的背影和直率的性格;而令我感动的,是他在雨中站立的半个多小时。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在那一瞬间为我留下了一片温暖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