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的故事(七)

这是一个关于我的奇葩舍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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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京的卖唱队伍里注入了一脉新鲜的血液。

他们发型酷炫,衣着时尚,很多还有着一张帅气的脸。他们举止或优雅、或奔放,但不管怎样都不令人生厌。

他们有的单独行动,还有的结伴而行,怀里都抱着一把吉他。他们可能来自艺术院校,也可能是追求音乐梦想的一票。

他们的歌声堪称专业水准,歌喉一展瞬间聚集周围所有的目光。

他们从不主动向身边的人要钱,但唱着唱着就有好多人主动把钱放进他挎在肩上的琴袋。

他们可能不缺钱,只是在锻炼和寻求机会,但不知不觉中赚的钱比那些沿街乞讨似乎很缺钱的乞丐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这是我那段时间做家教经常坐地铁时候的见闻,回来以后讲给阿开听,A君也在旁边。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A君就买回来一套音箱。

开始我和阿开以为A君可能觉得在宿舍弹着吉他唱歌不够High,所以整了个音箱想把歌声散播到整个宿舍楼。

“挺专业啊A君,以后要在宿舍唱High了啊?”我跟阿开调侃他。

“卖比谁在宿舍唱?老子到地下通道耍去。”


在北京工作或学习过的人都知道,北京的地下通道不可小觑,这里出过“西单女孩”,也现身过歌手张震岳。

A君拉着他的音箱来到了某地下通道。那里宽敞明亮,来往的行人众多,正合A君心意。

不得不说A君唱歌还确实有两把刷子,再加上音箱效果出众,没一会儿他身边就围起来一票人,有学生模样的人拿出手机给他拍照,也有CEO模样的人往他放在地上的背包里投进几块钱。

而他对面的伙计就没这么好过了,在他的斜对面有另外一个卖唱歌手,A君刚来的时候看到他前面还零星地围着几个人,等A君架锅起灶之后他的那块地儿就再也没人光顾,加上对面的音箱也是烂得出奇,不管什么歌经音箱扩音之后都能出来滑板鞋的效果。A君无意抢他的生意,但听众显然是有主见有选择的。

上午的卖唱就此结束,A君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对面的哥们儿过来了。

“哥们儿,第一次卖唱吧?”

“恩,咋?”

“看你第一次,老哥我今天先提醒你,这地盘儿是我的,懂点儿规矩。”

“这地下通道是你修的?”A君不吃他那套。

“小b,别把老哥我惹急了,没啥好处。”

“咋的?还想动我?可以呀,唱不过我就动手。”A君挖苦那哥们儿。

“老子写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那唱的都是自己的歌,会几首陈奕迅吸引几个中学生算个屁啊?”

“你自己写歌啊?”A君的语气有点喜出望外。

对话进行到这里剧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A君最欣赏佩服自己写歌唱歌的人,那伙计难得碰上一个能倾诉自己的怀才不遇的人,两个人一拍即合,称兄道弟,约定好轮流占用这个地下通道。


赚了钱又觅得知音的A君心情大好,回到宿舍以后兴致勃勃地给我和阿开讲述他的经历。

“妈的这一上午赚了至少有300块钱,老子以后就干这个得了。”我和阿开听了羡慕不已。

A君把装满钱的背包放到地上,开始一张一张地清点劳动成果。

“一块、两块、两块五、两块六...”

数了好大一阵子,但结果却大失所望,看着是满满一包钱,数下来却只有40多块,这让心情本来很好的A君顿时满脸丧气。

其实大凡搞艺术的人,都很不屑于谈“钱”,但我认为A君出去卖唱主要就是为了钱。

起码目前是这样。

A君买的音箱是一个很有名的牌子,花费了他几个月的生活费,这对于一个父母是钱的唯一来源的学生来说,赚不到钱就意味着要饿肚子,所以A君急切地想捞回成本,实现盈利。

然而哪里是想象得那么容易,听众多如A君,一上午也只有四十多块的收入,而且为了解乏止渴,中间还买了两瓶饮料,如果来回的路上再吃点儿东西,那这一天下来的结余真是少得可怜,这么下去,恐怕是人受了累钱却没挣着。

于是A君做了一个决定:他把刚入手不到一个月的音箱以三分之二的买价,卖了。

看来这个行当不是那么容易的,A君告别了卖唱。

他要开始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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