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落肩头,该是释怀时》“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回望自己的童年,想来我应当属于后者,但生活最是会卖弄人情,她给了你寒冬的刺骨,又给了你桃花的明媚,让你不知是恨是喜。
我出生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父母希望我一生喜乐无忧,所以单名一个欢,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便是欢乐。儿时家境贫寒,父母在我四岁时便外出打工挣钱了,本来妈妈想留在家照顾年幼的我们,爷爷婆婆保证会将我们带得很好,最后妈妈虽不舍也不得不外出打工,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正是我童年恶梦的开始。爸妈离家那天,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微风吹得樱桃树沙沙作响 ,明明 被绿叶点缀,却萧瑟得像深秋 。妈妈在我刚会说话时就教我读唐诗,我自认为小时候的我应当是很聪明的,富有想象力,记忆里,坐在乡村田埂间的我好想已经领会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般生命生生不息蓬勃向上的真谛,想来这道理应是妈妈告诉我的。在爸妈外出打工的下半年寄了钱回来让我去上幼儿园,当时幼儿园流行一首歌曲叫《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想有母爱的地方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吧,至少应该是粉红色的,因为母爱可以守护少女心,是子女的避风港。“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每到放学时我总喜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在无其他人的林间小路哼唱,我猜歌声定能飞到妈妈的耳边 ,书包里妈妈有些泛黄的发圈是思念的信物,也是生活里唯一的光。
我经常徘徊在门外,只为可以短暂的躲避爷爷那在孩童眼里凶狠的目光,“这么暗才回来,是不是肉皮子紧了”,我确实是一放学就往回走,没有任何耽搁,却不能反驳也不敢反驳,只要跟爷爷争上两句定会挨打,我看到过婆婆泪流满面的无助,不想自己也变成那样,只能低头任由他骂,爷爷与婆婆争吵每次必赢,若嘴上无理便要动手。“妈的,老子内个气哟,你个聋子才蠢哟”, “哎呀呀”,哀嚎声里夹杂着咒骂,耳边又传来一阵打架碎碗声。这时我只能带着弟弟躲进衣柜的角落捂住耳朵。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但我确在童年就活在了恐惧里,儿时我未曾体会过偏爱,不敢反抗,也无力改变现状 ,以至于我形成了胆小怯弱的性格,读幼儿园时就遭受了校园暴力,班里比我稍大一点的同学上课老师一走就不让我坐在板凳上,她们嫌弃我穿着破烂不配跟她们坐一根板凳 ,还拿红笔尖扎我的手,很疼我却不敢哭,泪水在眼眶里旋转,硬是憋了回去,只在眼睛里留下红红的血丝。到如今我也不曾明白小孩子的世界为什么也有嘲笑与攀比,那两个扎我手的女孩,其实也挺可悲的。她们或许已经忘记,又或是认为是儿时不 懂事时干的蠢事,总之她们有理由一笑而过,而那却是我人生路上的伤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经历让爷爷看似热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冷血无情的心,没有爱情也不在乎亲情,眼中尽是自己的利益。孩童嘛面对从圈里蹿出来的猪当然害怕了,就因为猪朝我冲过来那一刻我躲闪了,没有拦住它,爷爷便用竹条狠狠的抽了我的脑袋,竟抽出血了,我嚎啕大哭也没有送我去医院。从哪以后我偷偷用座机给妈妈打电话告诉了她爷爷打我,妈妈匆匆辞工赶了回来,至此我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噩梦。有些恨可以随时间而被淡忘,但有些记忆却不能忘。上小学时是妈妈带我去报的名,幼儿园时曾欺负我的两个女孩,好像变和善了,是妈妈去警告了她们再欺负我就找她们的家长理论。妈妈的回来于我来说便是暗夜里的救赎。屋前的樱桃树又开花了,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种家樱桃,等樱桃结果,成熟后,带些去学校分些给同学,又会收获很多快乐与友谊,那时的小朋友就是这样容易被“收买。
后来那个自卑的小女孩长大了,幸运的是她可以坦然面对儿时的不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经历,因此经历她面对挫败比他人多了一份坚强,面对父母比他人多了一份理解,面对人生多了一份从容,记忆里的伤痛早已无法沾湿少女的脸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发现自我治愈在这生活不易的人间是多么重要,你要主动拥抱生活的美好。我经常头痛,很有可能这是小时候被爷爷打伤头部留下的后遗症,面对同学讲的笑话,我总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然后我迟来的魔性笑声,就像下一个无缝衔接的笑话,引得大家开怀。我就凭借这些好笑的瞬间收获了许多玩伴,原来看起来傻乎乎的我也可以找到与自己同频共振的那一部分人,那我相信你也可以。纵使在学习上我往往要比别人付出得更多,才能收获相同的结果,我也仍觉得人间值得,生儿为人谁又不是在用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你要试着偶尔装装糊涂,在平凡的生活里找宝藏。樱花又开了,是那些回不来的人回来了吗?谁知道呢?看着树下爷爷已头发花白,背也有些佝偻,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就让往事随风飘散吧,说实话人这一生挺短暂的,不妨坐下来静静地欣赏一场落花,不知樱花落在肩头时你有没有欢呼,有没有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