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
上一次见李佳是2年前,我们同学毕业20年的聚会上。在哈尔滨站,站台的防雨棚是独特的拱形设计,让人联想起古罗马建筑。正在拍照,李佳已经站在我的眼前,神采奕奕的,既年轻又漂亮,说她28都信。
我俩一起吃小笼包,小米粥,茶叶蛋,还有榨菜丝,算是吃到了哈尔滨的早餐。
列车行驶在哈尔滨至大庆区间,望向窗外,又见无际荒野,让我想到了我第一次前往齐市求学的列车上,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地没有种庄稼。偶见牛羊在啃着青草,倒也别具一番风景。我拿起手机录像,边录边说:这里还是我第一次来的感觉。佳说:你一会儿再录,录“磕头机”。大庆的游梁式抽油机,老百姓都叫它磕头机,话儿土,但是容易理解也好记。是的,此番我们要去大庆,那里孕育着一位花腔女高音的新星——我同学的女儿,她6月8日的独唱音乐会即将拉开帷幕,我们前去捧场助阵。在大庆,还葬着我们的同学——宏佳。
宏佳
想到她,总是一副微微笑的表情,说话声音不大,内敛沉稳、低调腼腆的样子。我觉得她五官长得都好看,整体感觉有一点儿男人感,因为她光脚172cm,身材具备北方女人特点,不胖却也健壮。
我和李佳聊着孩子学习,忘了录磕头机,也没来得及找寻,已然到达了大庆东站。齐市的同学们已经到了,大姐夫为接站,5点多就开车从昂昂溪出发了。我们在大庆东站拍照留念。宏佳的爱人打电话过来接站,我上了他的车,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去花店买菊花,去墓地。在车上,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起宏佳,他说现在不敢想她,受不了。当时她故去,想着疾病折磨,离开也是种解脱。而今,他心里越想越不能承受……
落泪
还未下车,我就流泪了。我想我要看到我们的同学了,她冷不冷?我们前年在齐市见面,她还给我带了姑娘果和香瓜。黑龙江的香瓜很甜很香。当时我见她,只觉得她脸色不大好,有些灰呛呛的,精神倒是还好。我偷偷的问她: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她依旧是微微笑的回答:我没事儿,挺好的。我想她应该是没事儿了,因为我愿意相信她没事儿了。但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发现了问题,她爱人说。
我其实想跟她说好多话:比如,你还好吗?你还喜欢刘德华的歌吗?甚至我想给她放一首华仔的《来生缘》。这些话、这些想法我都不敢打草稿,我怕我会睡不着。真的到了她的墓碑前,我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
聚餐
大庆的“坑烤”已形成产业园,我们驱车从萨尔图区到龙凤区,吃坑烤。同学8人相聚,喝酒吃肉聊天儿,最后在洪言发出小猪佩奇声音后,小茹要带他去“跳泥坑儿”收场,全程不亦乐乎。
音乐会
酒未全醒,在东北石油大学的音乐厅,我们见到了宏佳的女儿絮涵——今天的女主。她挺胸昂首的样子,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沐浴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我们8个人的亲友团也颇具阵容,举着灯牌,满心期盼的等待演出开始。
她走上舞台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又簌簌的流了下来,她太像她妈妈了,身高、长相、姿态。不想感慨什么,只是再一次泪水止不住,整个过程,她越优秀,越让我们心痛。我录了一首《春天的芭蕾》完整版,顺便录一下亲友团,原来,她们也哭红了双眼,我们同学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我准备了发言致词,环节没给。但我想还是记录下来,以下我想说的话:
“有一点小紧张,但更多的是欣慰。我呢,来自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工务段,我是絮涵妈妈的同学。1999年,也就是26年前,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走进了齐齐哈尔铁路工程学校。那么,26年后的今天,我在这里,在东北石油大学见证了她女儿的一场音乐盛宴,让我心生感动。我想说:生命真奇妙,我对絮涵的印象还只是那个妈妈带着参加我的婚礼的时候,她三岁的样子,在海边沙滩上奔跑的样子。14年后,我看到的是一位能主宰音乐殿堂的歌者,一位未来花腔女高音的王者,更是一个音乐时代的佼佼者。感谢絮涵及家人的邀请,我们齐铁工校9945班今天来了8位同学,我们为宏佳有如此优秀的女儿而骄傲。同时感恩遇见,感恩所有为絮涵播种艺术的音乐人,因为絮涵遇到了你们这些贵人,人生才能熠熠发光。最后,表达一个愿望:愿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拥有自己的高光时刻,祝你们、我们、祝愿所有人身体健康、幸福长存。”
归途
相聚虽短,意义重大。晚风吹在大庆东站的站台上,冻的让人发抖。我禁不住拍了张站台照,在群里发:再见,大庆。絮涵立马回应:下次肯定有机会在大庆再相见。我感受到了这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对阿姨的眷恋与信任。是的,我们一定会在大庆再见面的。莫名的,对这座北方的小城有了特殊的情感。
大庆——百湖之城,地广人稀,让人想到了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