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大难不死
最后的最后却是帝君救了他二人。作为天地共主,自然不能要天定的储君殒命于此,至于白浅,不过念在狐帝交情,况且若是那小红狐晓得他见死不救,怕是又得缠着他。
未免多事,怕麻烦的东华帝君谴天枢伽云将这二人送回了九重天,他则有更重要的事需忙。早前就被君上叮嘱受伤一事不得外传,天枢将二人安置在紫宸殿内,叫来药王诊治之后不惜危言相逼,向来救死扶伤板正非常的药王在极为严肃的注视下给二位诊治开药后,急急忙忙就离了此处。
只是不肖多少时辰,夜华就先行醒来,望着熟悉的紫宸殿,有些吃惊。
“君上,你醒了”
无力地应了一声,本想即刻起身时才觉异样,似乎身侧还躺着一个人,转头看她时眼里神色说不清是惊诧还是激动。看出太子的疑惑,天枢即刻上前解释。
“是帝君传音让我们前去若水河畔,再将君上与...她...一起送回来。只是药王来时说君上与......她....伤势皆重,还需尽快调养”
“可曾交代药王?”
“君上放心,已经交代过,不会走漏风声”
“都退下吧”
“可是君上,你的伤也还...”
“无妨,有事本君会唤你们,退下”
“是”
起身穿衣,束发窜簪,只怕她醒来时见到自己躺在他身侧,心生厌恶。都说爱一个人能把自己给放在尘埃里,夜华君亲身示范了这句话的真谛。坐在床边看着她,手悄然拂过她面容,心内却是一团乱。
她曾经喜欢他,可是因为她认错了,将他当成了她师傅。传闻都说墨渊最是疼爱他的小弟子司音,墨渊祭钟后司音甚至不惜离弃师门,将他仙体掳走。只心痛了一瞬,却是念头斗转,漫漫无穷的愧疚自责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向他涌来。他尚且只是猜想就如此受不得,可他却真真正正地认错了,曾经一年当着她的面,认错了人。他想起擎苍说的事,不由得担心起来,也不知帝君是如何解决此事,他决定待伤好些,该亲自去一趟若水才行。
伤重虚弱却不敢爬上那张足以睡四五人的床和衾而眠,只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地,一手握过她此刻不会挣扎的手,伏在床边而眠。伤势之下,纵使心口刀伤未愈,却是不堪劳累须臾入眠。
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手忽而被紧紧握住,迷蒙睁眼,却见躺着的她情况不对,面色红的有些瘆人。
“浅浅...浅浅你醒醒”
“浅浅....”
一连好几回,如何也无法唤醒她,惊慌失措下只喊了天枢去唤药王。如何也挣不开她的手心,只能单手扶着她坐起揽在怀中,心焦惶恐的他感知她身上温度愈来愈高,更是止不住地不安焦躁。
“师傅.....都是徒儿的错....十七不该心软”
她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念叨出这么句话,叫夜华难以接受,只是轻声地反驳言明。
“我是夜华,不是墨渊,不是你师傅...浅浅,你就算要恨我,要怪我,也该认对人才行”
最不清醒时说的话最是清晰真实,不会有过分的夸张修饰。她听不见他的话,在梦魇里沉沦漂浮,含含糊糊说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恐惧。
“不是我推得她......”
“师傅....东皇钟开启了....不要....”
“是十七心软才叫玄女偷走了阵法图.....都是十七没用....”
“师傅,你为何不怪十七.....”
“阿离要生了,奈奈,他为什么不来.....”
“奈奈....不许去找他.....我再也不想见他,陪着我....快生了,我痛.....”
他不曾亲眼见过七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只从史书上看到过关于那场战争的描写,尸横遍野,若水早已成了血海,天族战神殒命于此....他也错过她生阿离的日子,那日受太子印后领雷刑,一来一去就误了时机,事后还是他三叔说一众仙娥拦着奈奈不准她寻药王。若非三叔相助,怕是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