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天到今天感觉自己上一秒还在开心策略方案终于写完了,后一秒回家一边冻得冷嗖嗖,一边被烟雾熏的泪流满面。
脑子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情绪,确切的说爷爷的死是在意料之中,死亡对我的冲击反而不如四年前在急诊室受到的冲击大。
后者是突如其来地命悬一绝,而前者则是顺其自然的油灯枯竭,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来的越早,解脱的越早。
四年前瘫痪在床时还能有所言语,说的最多的就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想如果是我,宁愿提前死掉,而不愿意识清醒的躺着。这种感觉最痛苦,你身边人讲的每句话你都听得见,他们对你的怜悯,对你的嫌弃,你的脑子异常清晰。因为语言能力退化,听力又会出奇的好,然而自身并没有自杀的能力,其他人更不敢催促你的死亡。
妈妈倒是一边心烦,一边开心,心烦的是事情多,开心的是结果佳,真是真实的不像话。穿着红色的毛衣就想去现场,被我和我爸强行拦下来还一脸无所谓,怎么都让我想起庄子的击鼓而歌。
对待死亡就该如此,当然在爸爸眼中又是完全相反的,不懂事,会丢脸(然而我爸不知道是我秋衣其实穿的是大红色)。我很好奇我爸内心会不会长长的舒一口气,以后不用再一年如一日般的照顾。
即便是有,他也会强行压下吧,这种德行大过天的人是不会允许这样不孝的想法停留在脑子里的。这样的人敬佩归敬佩,可是做家人未必痛苦了些。十元最新剧校对女孩里面就有这样类似的人,在生活中超级大度,被朋友坑,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要报警。妻子无奈离家出走,因为做家人太痛苦了,需要为他的种种高品德行为买单。
可以预想地到的是未来两天家里又会血雨腥风一把,麻麻各种生气,而我又得配合我爸哄她,今天已经这样一轮了。
万幸后天就返深,并不想掺和在这其中,总觉得对于家里的事情已经热心不起来,小时候听我妈吐槽委屈,还能跟着一起掉眼泪,现在已经非常漠然。上帝视角地觉得何必在意这些,其实只要不去想公平,只看能否轻松的承担得起这个结果,承担得起就都无所谓。
第一次参加丧葬,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感受,总觉得是个局外人。如果大脑可以展示弹幕的话,别人都可以看到我的大脑全是吐槽。
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家里来了一群认识不认识的人,姑姑解释是爷爷奶奶的兄弟姐妹以及其后代,所以为什么他们要来?
我也不懂为什么爷爷去世,所有儿媳的娘家人都要来参加,why?
我也不清楚好好的灵堂外面又搭着液晶屏大舞台,一上来就开始主持追悼老人,普通话真是让人不忍入耳,词语滥用在爷爷身上,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过来。诸如高风亮节这种词都纷纷冒了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是纪念哪位大家。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开场穿着清凉的俩妹纸露着大腿露着腰穿着红裙上来就着欢快的曲目又唱又跳,wtf?
更搞笑的是晚上我去找我妈,我嫌弃的看着舞台上已经唱不动的妹子,姑父说你要不要上去唱,我跟他们说。哈?还能这样?
哦,还有更丧病的哭灵,大概是乡村新流行起来的仪式,也许是因为自己哭不出来,有专人来又唱又哭。可是更变态的是每个儿子儿媳都要真情流露一下,更更变态的是一晚上不够,第二天还要来一次。
说到哭,也是佩服我奶奶,嗓子已经嚎哑了。我猜奶奶是可以长命百岁的,毕竟不喜欢操心,即便现在这个年纪,头发花白的好看,脸上的皱纹却不多,脸颊光滑,除了视力退化,整个身体都很好。
而我的哭,仔细想想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情绪激起,连续两次我爸说的是都是自己不孝,第二次瞬间被戳中泪点,停不下来。
或许是替爸爸觉得委屈,又或者是觉得爸爸要求过高,他还在责怪自己心疼。还在惶恐这个孝的定义,我要做成什么样子才能够得着孝这个词。
这几天最温暖的瞬间大概就是外婆一边给我暖手,一边话家常,旁边人问我多大了,外婆说我还小。
对啊,你们不老,我永远还小。
一个奇怪的圣诞,虽然我不过圣诞,但是刷朋友圈都是欢天喜地,而我却在灵堂,有点魔幻。
另外大舞台团队成功地把我喜欢的《葬花吟》和《莫失莫忘》与爷爷的死建立联系,大概以后再也不敢再听这两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