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简贞十多年了。从我还在看各种类似心里鸡汤的散文和散文诗的高二上半学期开始,从北市区新迎小区的晶晶书店购买的第一本她的散文集开始,从她写《私房书》、《红缨仔》、《水问》,到后来她写了《微晕的森林》和《海角天涯——福尔摩沙志》,一直欣赏着她的才情和透彻,只是我似乎不太喜欢她那么煽情的追溯着自己的家族史,用饱满的热情复制着前人的足迹,我更喜欢她以充满气魄的文字淬炼天地的锋芒,喜欢她洞察人性却又能温柔的诠释宽容,喜欢她的自省和聪慧,喜欢她信手拈来对世界独特的解读和风趣的隐喻。我与简贞,渐行渐远。
书是越看越少,不是那些书不好,而是我没有办法喜欢。经过时间的淘洗,钟爱的书仍旧那么几本,偶尔添新。顾城的朦胧诗喜欢了十多年,毛姆、布尔加科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李碧华(不再看饮食散文)、严歌苓(也逐渐不怎么看了)。前些年发现王安忆的《长恨歌》写的好精彩,再之前是发现原来池莉的小说写得这么生动而精明(太喜欢《生活秀》和《怀念声名狼藉的年代》了)。写过三次读书笔记的是《刀锋》,两次的是《牛虻》,一次的是《大师与玛格丽特》,勉强算是笔记的有《飘》和《青蛇》以及《未央歌》。(武侠、言情、漫画类的读书笔记不算)。
随着时间过去,曾经喜欢过的很多作者都成为不太美好的回忆,包括台湾系的刘墉、三毛、席慕容、林清玄(当然,台湾值得尊敬的作者有很多),以及大陆的一大批名作家。嗯,去年不再肯看的作者之一是村上春树,还有蒋勋,前几年有京极夏彦(裹脚布),王小波(看不懂)、卡尔维诺(完全看不懂),更早前的作者就更多了,比如我是坚决不看郭敬明、安妮宝贝、卫慧、落落、明晓溪、安意如、春树之流的任何文字。韩寒的杂文写的很好,正如现在李承鹏的风格,看多了其实也就那样,除了煽动一下围观者的情绪,并不觉得对事情有任何助力,韩寒的文字犀利中有着黑色幽默,李大眼的则总是悲情而苦痛(么,说到这里,想到了齐豫和齐秦的一首歌《其实都是一样》,真没本质区别的)。
仍旧不懂诗。不再喜欢廖伟棠,但是仍旧喜欢他的诗,的确太有才情。喜欢廖伟棠的诗大概也有十多年了,最初是因为在他的诗句里感受到了婉约、坚毅、浪漫、跳脱的感觉,之后接触他更多的散文、杂文和摄影作品,对他欣赏就更深,当然,不涉及他的立场和观念,毕竟香港有着过于开放的环境。印象最深的,是《来生书·序诗》:“如今我只想静静的/躺在一个人的身边/任天上流云的影子/千年如一日的漂过我们的脸/……/然而我只想静静的躺在一个人的身边/任天上流云的辉光/一日如千年的漂过我们的脸。”一日千年,千年一日,多美好的憧憬,大概很多人都曾默默的设想过这样的甜美和安宁。所谓永恒,也就是这样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的契合吧。
不可否认,文字有着固有的共鸣,太多人喜欢经典的唐诗宋词,喜欢曾经获奖或者经历了时间检验的名著和学问,甚至,喜欢同一首流行歌曲,喜欢某一个电影的片段。当然,有些时候,诗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一个字被敲击、撰写出来之后就将在每一个读者的心里展开不同的奇幻之旅(最近很流行这个词啊)。
王国泰《采菊东篱下》和李零《花间一壶酒》是这几年来的惊喜收获,在对《读库》系列彻底失望之后。喜欢维特根斯坦自然有《刀锋》的加分,但他的哲学笔记真写的太简要,大道至简,无需多言。王阳明的书买了还没怎么看。
《24个比利》明显没有《献给阿尔及农的花束》那么深刻和温情,似乎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个心理学案例。
始终认为《绿里奇迹》和《肖申克的救赎》是斯蒂芬金最伟大的作品,是的,两部题材都跟监狱有关。
黄裳的散文写的很好,就是价格真贵,同样价高的还有叶嘉莹,至于杨之水,那是猫蜀黍的爱好了。
喜欢一些作者,叹服于一些文字,是很快乐的体验。只是时间溜走,当初的惊艳和喜爱会逐渐褪色,如果没有从中得到与自己年纪相契合的感触,如果没有从那些早已熟悉的字里行间读出更多的隐藏的语言,那些年少单薄的喜欢就会像糖纸一样,当甜味变淡,一切都不再有吸引力,漂亮的糖纸或许会成为收藏,而一些粗糙的糖纸,则只能被厌弃。
常在阅读时感到喜悦和孤独。文字的引导和共鸣,有时候,并不能温暖窗外夜雨的寒凉。《卢前曲学四种》没看完。徐累编撰的《东方经典》系列杂志的确很有质感。《百年孤寂》暂时不想翻阅,廖一梅的话剧确实有意思。苏珊桑塔格很犀利,但是她的小说并不那么吸引人。
某天,某个网友说,话多的人一般都很寂寞。唉,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好吧,看过那么多书,阅读那么多的文字,翻过了多少书页,不就是想忘记,红尘多寂寥。
2013.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