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滚在了草地上,夜晚的草坪上全是露水,冷冰冰地透过衣料扎来。Erik闻到Charles衣领里残留的石榴果酒的味道,那股甜腻腻的味道像裸露的肉体一样拂过万籁俱寂的夜色。城市远去了,变成一只受伤的鸟,在远方发出难以连贯的哀鸣。
他放开了Charles,看见了泪水在Charles的眼眸里编织星空的倒影,那片柔软的蓝色闻起来像冻伤的玫瑰。Charles锁骨上的导管透过衣服硌痛了他,就像他们曾经拥抱时那样。他们每一次相拥都伴随着痛楚,不过Erik并不相信这是出于伦理的惩罚,这不过是命运。
他解开了Charles的皮带,搂住他的臀部,亲吻他大腿内侧的皮肤。Charles的身体有股圣诞夜的味道——塞进柑橘的丁香的味道。那些铁链一样锁住他的血液——也是Erik的血液,奔涌如融化的树莓味蘸融蜡。在每一个将Charles抱在怀里又无法得到他的时刻,他都会在那他们共同的血液温度里感受到无解的孤独。
他趴到Charles的身上,咬了一口Charles的锁骨。昏暗中他们几乎看不清彼此,但是他们熟悉对方的一呼一吸。现在粗粒的喘息散落在这片树汁味的寂静里,像珍珠一样滚落在他们耳畔。Charles习惯了被从内部啃噬的痛苦,这种被从外部侵蚀的痛楚对他来说还很新鲜。
他攀上了Erik的背脊,弟弟的脊椎骨摸起来像礁岩上的一串贝壳,他紧绷的肌肉还有他被淡水打湿的后颈。他的身体被Erik抱着弯曲了起来,他感到身下的泥土被他压出了水。他的外套一定湿了,被扒下来的裤子卡到了膝盖上,勒着Erik的腹部。露水滴落在他裸露的大腿上,他冷得打了颤,Erik的舌尖把那滴水舔掉了。
Erik进入了他,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涨满疼痛和激情而变得青紫。他疼得嘶嘶倒抽气,Erik的手心一直摩挲着他的肩膀,试图给予他慰藉。在贯穿他所有软弱隐秘之处的情欲下,他彻底忘记他们所做的事意味着什么。他的生命总是不可避免地要违背一些神明——活下来,违背命运;接受自己内心的情感,违背了世俗的规律。
“我是不是搞砸了?”Erik看着他,竟然有一点无措。
“没有。”Charles低声说:“你做得很好。”
Erik看着他,咧嘴笑了起来,Charles透过黑暗辨识出他的小虎牙。他们纠缠在了一起,他的外套几乎在Erik用力的穿刺里被扯掉一颗扣子。在习惯这种温柔的撕裂后,Charles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杯粘稠的红色石榴汁,包裹的冰块在渐渐融化,将他血淋淋的红色稀释成缠绵的粉色。
在这片广袤的私人空间外,某一处的火警在秋初的夜晚里发出晦暗不明的嘶鸣。
他们分开后,Erik看着他出了一口气。他低下头来吻了Charles——他最亲密的人,他唯一爱着的人。Charles的外套被泥土和露水弄得一团糟。他们狼狈地遮遮掩掩地绕过操场,空无一人的跑道上,他们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奋力朝远方奔去的脚步。
Logan在车里等他们,他看着两个人一团糟的样子揶揄了几句,Erik拿Charles摔倒搪塞了过去。他们就这样开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