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距离总是这么近,近得能嗅到你的呼吸!}
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是个球。圆滚滚。胖乎乎的。到处滚来滚去,四处游玩。看见我的人都说:这神奇的大陆,无奇不有。
我个人在大陆的街上滚来滚去,这其中很少有人截住我的去路,因为我长得端庄素雅。
这是小毛头斗笠小子告诉我的,他在街上摆了个摊子,半眯上眼睛,算命为生。
有天,我从山上下来,滚过斗笠小子的摊前,他吓得丢出盘铜钱,高呼:鬼啊。
我滚过去以后,他才停下来细数手中的钱物。
当我第二次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他准备了根木头棒子,棒把我敲出很远。下子,我又回到山上了,并且被树枝架着,我被陷在树杈上了。
这晚下了倾盆大雨。雨水把我洗刷了遍又遍。我浑身冰冷。但不知如何发泄。
到了午夜,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反而越下越大。
我再抬头的时候,大雨在空气中无所不在。
不会儿,打起了响雷。雷声震耳。吓得我阵抖擞,但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惊雷就劈了下来。我直在心里默念: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好景不长,没会儿,那密布的雷海便劈中了我。
我感觉心里像火烧般疼痛。
我的身体在阵阵惊雷下瓦解了。变成了两条腿两只手的怪物。
雷光让我看清了自己,看到我这副尊容,我的心里直暗呕。
我变得和路上的那些行人模样。我伸了下腰肢,身体啪啪作响。那疼痛超越了我的认知。不会儿,我就昏厥了过去。似人模样的摔倒了。
这时,红色的雷光收敛了锋芒。
四野开始响起了虫鸣鸟叫,明月朦朦的出现在半空中,似要跌倒了。天空惨朦朦的。好似切未曾发生,又似发生已久。这时光我点都不能把握。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烈日当空。太阳取代了月亮原先的位置。阳光稀薄的散碎在这深山老林里。有滴水滴落在我的眼睑,然后又有滴。
我坐立难安,不知道等会又会发生什么事,我对这切怕极了。
可是这害怕点用都没有。
好不容易,我确定没什么险情了,身体往外滚,发现只是转了个身,我捶打着身躯,发现再也滚不动了。我慢慢坐起身来,过会儿变成了蹲着。就像这山下的斗笠小子般,在张布前,蹲下了身子,摸着两个龟壳,神叨兮兮。
我的手抓起两拨湿软的尘土,那尘土温润着我的掌心。
我的眼睛流出泪来。那泪很混浊。
就在我徘徊不知所终的时候,我发现在我的左侧蹲着个瘦弱但修长的身子正用两只眼睛打量着我。他说:“我滴个妈,我以为敲死人了。”
斗笠小子在此防备了许久,不知道我死没死,大概是害怕我的爪牙告上了朝庭。
看我没死,他松了口气。话说完,他就像提着个畜生般反手提着我。直往山下走去。
路上他不停的说:“谢天谢地,终于找了个背黑锅的人。走运啊,走运。”
我被提得晕呼呼的,反身口咬住了他的手臂,但是这点用都没有。他再次给了我棒槌,然后我就真的晕厥过去了。
斗笠小子提拉着我,走过山下,山下下着小雨,有家茶馆生意惨淡,店家看到斗笠小子此时的形态想关门走人。斗笠小子戴着顶大大的防雨斗笠,身上还有件蓝色的衬衫,这种颜色很少见,最为关键的是他的手上提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长,或者应该说很高,能抱起这个女人,说明斗笠小子有很强的臂力,他的手臂看不出明显的肌肉,但是粗而有力。
就在这天,他不像个乞丐。原本他是个乞丐,个不认为自己是乞丐的乞丐--乞讨者。只有今天不像,因为他抱着个精致的美女,口气走出两里远。路人纷纷错晤,大美女啊,大美女。
久前鄙视他的人都上来打招呼了,这让斗笠小子心里安恙。
斗笠小子是不愿意做乞丐的,可是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过上了流浪的生活,这与他的意愿和梦想恰好相反。
九岁以前,斗笠小子的生活与流浪狗的区别就是流浪狗夹着尾巴,而他没有尾巴。
他曾与条狗争食,争的是个汉堡,那天在行人匆匆促促的大商场门口,有个头发光可鉴人的小男孩丢下有袋子包着的个汉堡。行人看都不看,斗笠小子却与条狗争夺了起来,最终是人与狗,物半。
斗笠小子说:千万别跟狗打架,你会满身爪缝和污泥。
斗笠小子生来不愿意做乞丐,所以稍有丢脸的事概不提。这件事是他愿提的九岁前的件损事。这大概也是在路边摆摊的独眼相师愿意收留他的缘故。独眼相师说:“每次他提起这事就‘咯咯’直笑!这孩子真是个大傻子。”
斗笠小子提着我,从山上下来,在街里走过,然后又过了条街。
他神情荡漾,就像吃了兴奋剂,或者点点春药。过了第二条街的时候,他往山上走去,这座山和我们刚下来的那座山中间隔了个村庄。小毛头斗笠小子大摇大摆的往山上走去。早先他是抱着我,现在变成了扛我在肩上。有路人打招呼,他便把头往我甩甩。意思明确得很:他想证明-他今天不是乞丐了。或者间接证明-他直不是个乞丐。
在他的心里,他直不是个乞丐,只是个落魄的算命官。这是他的师傅独眼命师告诫他的-人不可妄自菲薄。
斗笠小子径直把我提上山门才罢休。说是山门,其实就是两间茅草屋子。茅草屋子的外形看起来有点像过了个世纪那么长。远远看就像两个狗笼子。
斗笠小子把我丢在地上的时候,独眼相师正在庭前抚摸着落叶,观赏着这山中自然之美。他明显有点惊吓。
他说:“你今天怎么样了,回来这么早。”
斗笠小子说:“倒血霉了,把个球劈成个人了,还是个女人。”
独眼命师看了那女人眼说:“福兮祸兮师傅担了便是。”
斗笠小子说:“师傅,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让我心仪的女人,她万般神奇。”
独眼命师说:“我们应该活着。”
斗笠小子说:“活着是什么用意。”
独眼命师说:“你悟性太低,等你死了也不会明白。”
斗笠小子卜了卦说:“忽如夜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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