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爱情,当作旅行

2015年2月27日,韩城阴天,卡卡去了西安,西安正下着雪。

两天后,我和林达启程去了厦门。

岁月终将故事酿成一壶酒,总会让故事里的人在深夜在四下无人的街独自偷偷回望。可烈酒烧心,却只能无奈的当作温暖。

林达和卡卡两人一起在厦门生活了4年,是在林达大学实习的时候在一起的,那时候卡卡是他的主管。

两人2011年分手,林达回到韩城,卡卡在厦门继续待了半年,后来也离开厦门回了龙岩。回到韩城后,林达跑去一家小酒吧当了经理。卡卡回龙岩后,每天朝九晚五。

借着职务之便,林达每天串桌喝酒,喝多了就给卡卡打电话,不管多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宝宝,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喝了三个月,喝到胃出血,然后离开了酒吧开始正儿八经的上班。他说:“我不能再这样打扰卡卡了,我应该放下她了对不对?”。

韩城太小,连个打发时间的地方都没有,再也看不到大海,再也看不到像涌入鼓浪屿的游客一样熙攘的人群,除了上班,林达避开了大部分没有意义的社交,变得话不多,偶尔兴起,他会去厦门,在台湾民俗村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离开。

生活如一潭死水。于是终于明白,你走以后,从此星空黯淡,山不是山,心海再无波澜。

有一天,我看到卡卡更新了一条微博,写着“所有的往事不如星光明亮,所有的温暖不如你的突然探访”。我问林达,你去找卡卡了?他说“嗯,没忍住”。简单明了。

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林达会经常带着卡卡去环岛路骑单车;会一起去中山路吃那些在我看来难以下咽的小吃;第一次他们一起上鼓浪屿的时候,卡卡在岛上的一家教堂的一口钟里藏了一张纸条,说“林先生,过几年后我们再一起来取”。卡卡经常会对林达说,“林先生,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林先生,你要什么时候娶我啊?”“林先生,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林达从来不对卡卡说承诺,也许是觉得未来还很遥远,也许是觉得时间会让一切水到渠成。

卡卡也会说,“林达,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让你给我包份子钱。”卡卡一直想和林达一起去西安,她说要带林达看看她大学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带他去学校食堂吃一餐饭,带他一起混在学弟学妹之中听一节课,林达没放在心上,总是说,有机会再去,有机会再去。

当时的林达不懂,其实很多事是不能等的。

后来他们在“是否留在厦门”这件事上开始争吵,吵着吵着,最终分手。林达希望卡卡能跟他一起回韩城,卡卡坚决要留在厦门,两人各执己见,最后都遂了自己的愿,可代价是特么的分手啊。

当时的他们不懂,其实在爱情里,有些事是可以妥协的。

14年年底,卡卡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开哥,我要结婚了,4月28号,到时候你来,顺便带上林达的份子钱。”嗯,简单粗暴残忍,对林达而言是这样的。

我和林达在鼓浪屿上望着对面的英迪格酒店,对岸灯火通明,中间隔着一条鹭江,就像林达和卡卡之间隔着分开的这三年。

如今,我们分隔两岸,我还能远远看着你,只是再也不能拥抱你。

第二天,我们偷偷翻进教堂,取回了那张纸条,我们去了环岛路、英迪格、曾厝垵,去了还残留他们回忆碎片的所有地方,林达一路流泪,一路骂着,“卡卡,你他妈的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你他妈的干嘛不等等我啊?”

海风拂面,没有吹干他的泪。纸条上面写着,“林先生,哪怕来日山高水长,我已穿好衣裳,带好干粮”。

时过境迁,终将明白,你无法陪我去的地方,我会一个人再去,你不能为我停留的城市,会有另一个人为我安营扎寨。

如今,一个人的荒野,成了另一个人的主题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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